三年又三年,三年又三年,三年又三年……
吕桑已经记不起来,他们被困在蛮荒小岛多少年了,数十名老弱病残海盗,如今死得只剩三人了。
岛上有一处生祠,供奉的是一尊泥土跪像,跪像上写着一个名字【李小牙】,李小牙估计做梦都想不到,会有人给他建生祠,实在是三生有幸。
吕桑等人每天路过生祠,都会朝李小牙的跪像吐一口唾沫,聊表敬意,逢年过节的时候,则会慷慨解裤腰带……
呸!
吕桑等人完成每日一祭后,拿着他们自己织的渔网,前往海边捕鱼。
远处,驶来了一艘海船。
吕桑等人既激动又害怕,害怕是官兵来抓他们,又希望是来救他们的朋友,出于谨慎,他们躲进了草丛里窥探。
因为没有海港,海船怕搁浅,降帆停在海边后,一条蜈蚣舟划过来了。
十几名汉子上岸了,看着不像官兵。
为首的汉子,似乎很熟悉岛上的情况,径直前往岛中央的小村寨。
“吕兄?吕兄?吕兄?”
吕桑听对方喊自己的名字,露出一抹惊奇,难道是熟人?但他暗中窥探了一番,十几名汉子,他一个都不认识?他们是什么人呢?
为首的汪直,领着十几名兄弟,在屋舍前后转了一圈,一个人都没看到。
“怎么一个人都不见?”
“不会全死光了吧?”
当初一伙海盗,全是老弱病残,估计死得差不多了,但他们要找的吕桑仍是壮年,应该没有死吧?汪直迟疑的道:“看屋舍里的情况,明显还有活人,估计是害怕我们,躲起来了。”
“哦。”
汪直大声喊起来:“吕兄?吕兄?我们没有恶意,我们是来请吕兄出山一起发财的。”
吕桑闻言领着三名手下出来了,小心翼翼问道:“诸位是?”
汪直走上前,看着野人一般的吕桑,笑道:“吕兄,你不记得我了?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。”
吕桑摇着头:“记不起来了。”
汪直如实道:“我曾是李督帅的咨客,我们在这岛上见过一面。”
吕桑吓得头皮发麻:“你们是官兵?”
汪直急忙道:“不是,不是,吕兄莫怕,愚弟如今只是一名商人。”
“商人?”吕桑迟疑问道:“你不给李督帅当咨客了?”
汪直摇头道:“早就不当了,如今李小牙也不是督帅了,早就被罢官,变成一介平民了。”
吕桑听说自己的大仇人被罢官变成了一介平民,冷笑道:“真是天理昭彰,报应不爽,李小牙将我们弃之荒岛,活该有此报应。”
汪直咳嗽了两声,李督帅当初若将吕桑一伙海盗带回去,他们都要被杀头,哪里能活到今天?
“愚弟经过多番打听,才得知当初被困此岛的人乃是吕兄,故前来请吕兄出山一起共谋财路。”
吕桑双眼微微一眯:“贤弟想干无本买卖?”
汪直笑着摇头道:“不是,不是,愚弟想前往琉球倭国经商,听闻吕兄出生于琉球,并且去过倭国,因此愚弟特来请吕兄给我们当一个向导。”
吕桑挑了一下眉:“你想走私?”
两人心照不宣交换了一个眼神,可能是臭味相投,两人一拍即合。
吕桑当即回屋收拾东西,而后随汪直等人一起离开。
路过生祠的时候,吕桑等人又吐了一口唾沫,汪直发现生祠的跪像,赫然写着李小牙的名字,顿时露出哭笑不得之色,看来吕桑等人确实对李小牙恨之入骨……
也能理解,任谁被遗弃荒岛,当了十年野人,心里肯定都满是仇怨。
吕桑随汪直一起上了海船。
至此,传奇吕桑重出江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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