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嫂!皇嫂!”韵仪在御花园里追上了青缇,前行的两人停下,青缇淡定地回眸。
“皇嫂。”韵仪露出轻松的笑颜,想用手去拉青缇,却被皇甫暄给挡住了。
“皇兄?”她疑惑地收回手,惊诧地问:“你认为我会害皇嫂?”皇甫暄回避了她的眼神,道了句“你不会”。
“可你的动作出卖了你。”韵仪淡淡地道,见皇甫暄继续回避她,也不追问,只是递出一个小本子。
“孕期容易食欲不振,我收集了一些开胃的方子,不知皇嫂有何忌口,若是有不喜欢的,划掉再送去尚食局即可。不怎么费心的。”她特意补上一句。
青缇慢悠悠地接过,边打开边说:“朝阳殿下事忙,不应把心思花费在这些小事上。”
韵仪被她疏离的语气给惊呆了:“皇......”
青缇微微点了个头,冷漠地告别:“妾身不想在这寒风里站着,先走了,公主请自便。”韵仪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,只能孤寂地看着兄嫂走远。
“公主殿下,”青缇突然转身,看向她。见此,她立马换上开心的表情,回望过去。
青缇:“沈心荷死的时候,我只派了清霜去瑶花宫抽走部分信件,红杏引导大家去瑶华宫找荷花衫,并不是我安排的。她是我埋在后宫的眼睛没错,但实在不应该进入大众的视野,否则她现在呆在我身边侍奉,岂不是正好惹那些心眼多的人怀疑吗?”
韵仪心里一咯噔。这句话的意思是:从那个时候起我便知道,红杏不是我的人。或者说,她在为别的人做事,只是我们的目的刚好一样。
那若她们的目的不一样呢?
“她是个好女子,加入千星阁也只是兴趣使然,我以后......还要用到她呢。”青缇对她作出了一个淡漠的笑。
皇嫂的心声:我并不在乎她是带着目的而加入的千星阁,也不在乎她曾向你泄密,只希望你不要怪罪于她,将她送给我,此间事了。
韵仪看了一眼她的皇兄,然后折下一枝梅、递给了青缇:“风递幽香去,禽窥素艳来。皇嫂若是喜欢这腊梅,便拿去吧。”
青缇却没有接:“泓峥萧瑟,琨玉秋霜。有些东西,公主还是得自己留着。”
你这样做,对亓官信公平吗?
原来这才是皇嫂疏远我的原因啊。因为知道她会读心,所以此前连见她一面都不肯。
十二月的天下起了雪,和太傅府前的白绸一样白。
“小仪儿。”回头的时候她看见了亓官信,他手里攥着把伞,怕是来给自己遮雪的,可她却在半路故意甩开了他,只为与皇嫂相见。
“阿信,”她哭唧唧的,很惹人疼,“我做了许多坏事,皇嫂她......好像全都知道了。”
亓官信想搂住她,她却后退了一步。“先别急着安慰,我不值得别人同情。”
亓官信不理解。
“其实还有一件事,因为与皇兄无关,我便没有告诉你。”她抬起头来,郑重地说:“大夏第一次向月枝求亲,也是我干的。”
她漫无目的地在鹅卵石小径上走着,偶尔还接一点白雪到嘴边品尝。
“父皇当时不想让金家女做行健太子哥哥的太子妃,正苦于没有理由拒绝,我找准机会向他讲了一个‘太平年间,北宸安宪女王将昭字辈公主许配到东方大陆’的故事,他老人家自己来了灵感,想到了同为‘神使’的月枝。”
韵仪在雪地里单脚转了个圈。
“加上‘正统’二字主要是为了防止她们把赐姓公主给推出来,这样无论她们是嫁端敏还是嫁端娴,对我都有利。月枝少了一个肱骨,北宸则多了一份安全。”韵仪仰面去接雪花,鼻梁扬起的弧度与雪花落在她眼睛里的瞬间,让亓官信想起了她初次来到棣华城的时候。
那时天也下着雪,她如澧兰沅芷,绝世而独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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