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枝国土分为两块,月牙形和泪滴形。泪滴恰好在月牙的腹部,像是月亮的眼泪。整块泪滴形区域以覃都为中心、十三条河流为支干,包括28座中小型城镇和5座大型城镇,是月枝最为繁盛之地。
覃都之“覃”谓深思,其中坐落着一座宏伟的建筑,名天池皇宫。天池一百二十八宫,各有其名,名各有其深意。千百年来,历经时光的洗练,光彩照人。
一百二十八宫又分为九大重地、四大秘署、六大领政宫、二十四掌院、四十统宫、十二学司、十二祭司宫、五阁、七塔、四客居、祭天的白玉坛、铭功的功德堂、长公主和嫡公主的私苑,以及区别于男子学院的六十四艺宫。
每年天池都会以“为一切有一技之长的女子提供学习的机会”为宗旨招募人才,但在青缇看来,天池就是一个完全由礼法、国法、家法组成的尊卑系统,它的规矩严苛且不近人情。
她自己就是在戒尺下长大的,她的童年都是在宗祠里罚抄家规,跪在冷飕飕的蒲团上时,只有长姐一人会来看她,而欣荣是这灰色的天池中除了长姐以外,唯一一个具有色彩的人物。
她的颜色张扬艳丽,让人一见了就移不开眼。
天池规定,每位皇室成员最亲近的人会得到一个特别的职位——随行女官,意为“跨越崇山峻岭、江河湖海,也要追随左右,至死不渝。”
在星辰殿祭司的见证下,两人会达成“生死契约”,即主死仆死,誓在人在,即使仆人先主人一步逝去,也不会有任何人能替代她,因为一名皇室成员一生只能选择一名“亲信”。
这种契约一旦缔结而成,除了主导者主动解除,没有其他的解法。
青缇不在乎什么“主死仆死,誓在人在”,她只希望欣荣平安。随行女官的考核很严格,如果关于“灵力”的问题回答不正确的话,欣荣不仅考核不会通过,还会被收回灵器、剥夺作为圣女的资格;如果触到其它敏感词,则会被逐出天池,连累家族,贻笑大方。
五年前,伴读书童的选拔基本就是在内定随行女官了,是欣荣率真的个性让她看到了新的可能和希望,所以,与其说是她选择了欣荣,不如说是欣荣选择了她。
“青缇,今天你要选的是拥有辅佐嫡公主品格的孩子,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自己评断。选中了谁就把这件灵器交给她吧。”室戚夫人将一支点珠桃花簪交到青缇手上。
“我弃权!把我的资格转让给她,让那位小姐继续参加遴选!”欣荣暴躁的声音入耳。“愿意做我的伴读书童吗?”青缇站在三层台阶上问,就是在那个时候,她们之间连成了一段看不见的纽带。
“快别说我了,你呢?考核怎么样?”青缇拉住她上跳下窜的身影。对面的欣荣鼓着腮帮子说:“不知道。博学司的人办事效率太低了,到现在都还没发榜。不如我们去博学司前边吃边等吧。”
欣荣搞怪的主意一下子把青缇拉回了现实,她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被拽走了。最后,在青缇的坚持下,两人选择在一座离博学司最近的亭子里等候。
欣荣特意去粉匀(yún)宫顺走了不少糕点,吃得特别香。青缇则继续专心致志地看书,不动如山。欣荣纳闷了:“青缇,我们的性格如此不同,你为什么会选我啊?”
青缇抬头,她擦去欣荣嘴角的脆皮,眼睛折射出烂漫,说:“因为你是第一个在我孤立无援时向我走来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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