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林如海不在身边,但贾敏多年的‘贤惠’装下来,这样的意识早已经深入‘骨髓’,是以也没偏颇,将两个孩子一一向母亲介绍了一番。她没注意到的是,宝珠所出的默哥儿在她开口提到他的一瞬间,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与复杂。反而是一直担忧地注视着两个弟弟的黛玉发现了这一点,不过她也只是默默记在心里,却是什么也没多说。
贾母对女儿的做派不以为然,与亲外孙亲香了一阵后,便叫来迎春将黛玉姐弟三个领出去玩,她自己则留下贾敏说教道:“你既然有了亲生骨肉,还留着那个庶出的干什么?如果只是一般庶子也就罢了,他可是庶长子,以后有个万一……”
“母亲,我知道您想说什么……但老爷他半生过来就这点骨血……我实在是下不去手!另外,那孩子的亲娘不过是个通房,性子也单纯、天真得紧,却是没什么可担心的!”还没待贾母说完,贾敏就断然打断道。
“哎……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!”贾母被截了话头,心里有些不悦,好半晌后才又道,“亏得女婿那个贵妾被‘治死’了,若是她也有了孩子,你怕是就没现在这么矫情了!”这是在暗示贾敏的手已经脏了,没必要再继续装高洁。
贾敏明白母亲的意思,她不由得无语道:“母亲!吴姨娘真的是自家病死的,和女儿可没有关系!”而且那么老实本分的妾室,她犯得着下狠手吗?
“明白,明白!她是自家‘病’死的!”贾母口中这么说,神色间却满是不信,不过她也没过多纠缠这个事,而是话锋一转,状似无意地问道,“听说女婿在扬州的许多举措得罪了不少盐商和世家……却在京里得了三皇子的赞扬?”
“母亲,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贾敏闻言立马就警觉起来,她虽然很少关心政事,但心里对路上被劫杀的缘由其实也是有所猜测的,此刻听贾母问起林如海的事,自然愈发戒备。
“还能是为什么?本来我们家支持甄贵妃所出的四皇子,但老头子托梦说那样的下场不会很好……这才想试探一下女婿背后的三皇子如何……可根据老头子给的断断续续地片段来看,女婿的下场似乎也不怎么样,要不然黛玉也不会只身来府上被那祸胎祸害了!”贾母心下暗自嘀咕,面上却一点都没露出来,依旧笑着道,“我们家和甄家不是老亲吗?是甄家的大爷托人找到我这里,想要让我跟你和女婿说说情……”
“母亲,这些官场上的事咱们妇道人家还是少掺和,如果甄家再来托人,您叫大哥去打发了他们便是!”贾敏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谈,再次打断道,“女儿一路走来也累了,不知在哪里歇息?”
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,贾母审视了女儿好半晌,才率先打破了沉寂,叹道:“算了……你出嫁前的院子我已经着人收拾了出来……鸳鸯,你来带路,敏儿离家多年,怕是连家里是什么样都忘了!”说到最后,贾母的语气中难免带了些埋怨和严厉。
贾敏听得心中一颤,可她确实不愿给自家夫君惹麻烦,所以在默默行了礼后,便跟着鸳鸯退了下去。
“你大哥可不是女婿,他要是真顶用,也用不着我这个老人家殚精竭虑了!”贾母看着贾敏远去的背影,吐了口气,然后又自言自语道,“究竟哪一个皇子会上位呢?府里又该压宝压在哪一面才能保全?莫不是那个冷面无情的六皇子?嗯……老二家的似乎和六皇子妃有些交情,她们从前还一起去城外上过香……要不要把老二家的放出来呢?毕竟那所谓的通|奸确实子虚乌有!就当给王子腾一个面子?!”
……
刘利如果知道贾母的心声一准得笑她想多了。以贾家如今这般没落的姿态,其实老实低调的认怂才是最安全妥当的。因为没哪个皇子会看上荣宁两府要钱没钱、要人没人的空架子,人家还怕背上包袱呢!
而正是贾母与贾珍那种想要投机的心态,才是贾家最终抄家之祸的根源。要不然以荣宁二府主子的愚蠢、贪婪,他们早晚都能把自己作死,无论哪个皇子上位定然都乐得看他们笑话,根本犯不着特意出手碾死他们,没得落下苛待功臣之后的恶名。
不过刘利眼下却是不知贾母即将放出王夫人,他正和丽丽讨论着此方世界仙神的弊端以及可卿仙子的新委托呢!
“将内天地与一道天地法则彻底融合?”刘利听了丽丽的转述明显有些吃惊,“这是修行?这是被天地同化了吧?修行求得本是逍遥自在,可这么一搞,简直是给自己身上添加枷锁啊!看似是捷径,其实修行的根基都不存在了,完全是在自毁道途!”
“谁说不是?如果这方世界完整,天道有了意识,他们就都会成为维护世界运转的神明,也算是神道正途……但这些仙神偏偏又不愿受人钳制,这才会有联手阻止天道补全的事发生……呵呵,他们是想作既逍遥自在,又寿元长久的‘四不像’啊!”丽丽用嘲讽的语气说道。
“仙神……这个词还真是准确,既是仙也是神,既非仙又非神……可不就是‘仙神’吗?!”刘利也点点头,接着分析道,“不过,即便是自己天人交感晋升的神通境,在与天地法则融合后,也最多展现融合的那一道法则的威能……再想进步可就难了!不像《地遁篇》所载的真正神通境是凭借对法与理的感悟,不断完善内天地,然后以自身坚定的法理为基,衍化出独属于自身的虚幻法则,最后外显于世形成‘法身’或‘法相’……”
“这其实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,按理说这世界的仙神最多也就接近神通大成的实力,但北斗星君、警幻仙子、太虚幻境等顶尖仙神却明显展现出了神通巅峰的战力!”丽丽边说边期待着看向自家老公,希望他能想出缘由。
刘利果然没辜负丽丽的期望,他在沉吟了一会儿后便福至心灵地恍然大悟道:“化身!那些仙神是通过分出化身、应身之类的□□,让他们从头修行,再次天人交感,接着与其他法则融合,一点点弥补着自身早已固化了的内天地,以求突破!”
“是了!难怪北斗星君也好,绛珠仙子也罢,甚或警幻、太虚都那么喜欢化身、应身之道,原来是为了这个!”丽丽闻言亦恍然,举一反三地道,“而那些没有化身、应身的仙神就比较弱……等等,原来可卿仙子新委托的目的是这个!”
“新委托?”刘利第一次听说这个事,好奇地问道。
丽丽简单将前情解释了一番,然后念头一动,从空间中抖出一座巴掌大小的迷你亭子,一个四四方方的瓷枕,一株指头长宽的树苗,以及一件紫色珠钗。
“这是可卿仙子给我的凭依之物,她的说辞是让我找到凭依的有缘人,以弥补她内天地中的梦、幻法则……可现在看来,她怕是想借着这四件凭依的因果,与它们各自可以衍化的故事,分出化身或应身啊!”
“亭子……瓷枕……槐树苗……紫钗……”刘利看了一会儿,突然说道:“她莫不是想要我们拿着这几样东西去演绎《临川四梦》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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