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以么,”压抑了五年,不,二十二年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迸发出来,她望着叶灵川,声音随着泪水止不住地颤抖,“我真的可以么,我……我让你失去了两个家人,失去了你最爱的家人啊……”
“我最爱的家人就站在我面前,”叶灵川的眸子里落满了温柔,“所以求求你,不要再让她离开我,不要再让我失去她了好不好。”
“好……”她的心仿佛拼尽了全部力气,冲破了重重阻碍,才挤出这个支离破碎的字眼。然后她精疲力竭的她,被叶灵川紧紧拥进怀中。
“不许反悔了哦,这次真的不许反悔了哦!”叶灵川的手臂因为激动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,她能感觉到他的泪水划过她脸颊的湿热气息,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在她耳边响起,“不,就算你反悔也没关系。我不会再放你走了,绝对不会再放你走了,如果你又想离开我,我就把你给锁起来,我真的会把你锁起来的……”
萧蒻尘哭了。
她常常流泪,却很少哭泣。可是此时此刻,她哭了。
她从来不知道,表达真正的幸福的当时,不是笑容,而是泪水。她感到那么幸福。叶灵川五年前在她心中播下的那颗幸福的种子,经过无数泪水的浇灌,在她以为它早已消亡的时候,却奇迹般地破壳出土,勇敢地绽放开来。
*******
清晨,温暖的阳光柔软地落进房间里,落在床头沉睡着的人们脸上。
事实上,萧蒻尘不知已经醒来多久了,但她依然闭着眼睛。
她不睁开眼睛的原因,开始是因为很累,后来则变成了胆怯。
因为她很害怕,昨晚,也可能是前晚的一切,只是她一个很美很美的梦。
像五年前一般睁开眼睛便会烟消云散,亦或是从来不曾存在过。
向来美丽的梦和美丽的人,都是如此。
她会这样想,不仅仅因为她患得患失的性格和她多年以来的经验,还是因为她切实感觉到,身边的位置没有一丝余温,枕头旁边也没有了哪怕一丝温柔的气息。只有窗外不知是清晨还是黄昏的阳光,在她轻薄的眼皮上轻轻跳动。
但这个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她现在是在什么地方。医院的病床上?蓝市的宿舍里?五年前破旧的公寓里?九年前那个蜗牛屋里?还是更早的时候呢。
会不会不仅是那些幸福,就连那些痛苦都只是一场梦呢。
但一向不愿自欺欺人的她,最终还是选择睁开眼睛。
当她看到旁边空荡荡的枕头时,不知应该感到失望还是欣慰。
这次真的结束了,无论是温暖的,还是寒冷的时间。
“啊!”门外传来的惊叫声,吓得她刚要落下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。
刚刚她听到的……好像是叶灵川的声音。
“……灵川?”尽管不敢相信,她还是不放心地叫了他的名字。
随着一阵奔跑声,卧室的门被“砰”地打开了,她吃惊地看见满身都是奶油的叶灵川出现在她面前。
“你……”她还来不及说话,叶灵川就两步跨过来拥起她,深深吻上了她的唇。
他吻了好久好久,似乎永远也不准备停下来。他吻中如卷狂澜般的爱意,却让萧蒻尘慢慢安心下来。
她从他的吻里读到了无数的温柔与怜惜,她终于确定了,这就是梦里的吻。
她也终于确定了,那一切都不是梦。
终于叶灵川依依不舍地放开她,嘴唇仍意犹未尽地在她脸上轻吻。
被他温柔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了,萧蒻尘红着脸推开他,他满脸奶油的样子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“你的脸……到底怎么弄成这样的?”她疑惑地拿起一条毛巾帮他擦额前粘在一起的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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