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是醉成什么样才能把茶几给撞翻了?&rdo;伯母不知是第几次发问,&ldo;云清啊,你平常一个人住,心里有什么事更不能憋着,要是觉得跟我们说难为情,就告诉小樊,和他交流交流。你们这个年纪,尤其要注意心理情况。&rdo;
小时候的性格在家里人心中还是有极深的印象,也不怪他们多想。
纪云清只是一笑,纪雯却接了她奶奶的话:&ldo;小叔叔要跟我说。&rdo;
大伯笑道:&ldo;你别给小叔叔添乱就再好不过了。&rdo;
纪雯不服气,还要再说,被纪樊淡淡一句&ldo;礼貌&rdo;堵了回去。一桌人又安静下来,按规矩一言不发吃完饭,纪云清在客厅和大伯一家聊了会天,顺便感谢他们没告诉他父母和爷爷,老人免不了担心,他母亲肯定要抓着他问个究竟。
到了纪雯练钢琴的时间,纪云清陪她上楼,找了本书坐在她卧室里看,时不时点评几句。纪雯对钢琴有抵触心理,但只要纪云清夸几句,又会用功一些时日。练好一支曲子就等纪云清过来,弹给他听,再昂着下巴等待新的表扬。
今天纪云清不太专注,大概小侄女也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,弹了两曲过后再不主动和他搭话了。纪云清盯着书页,心却不在文字上,几番尝试都无法投入到文章叙述里,每个词汇都着了魔似的,总能引导他把思绪牵扯到李玦身上,千奇百怪的切入点‐‐总是避不开。不知道是第几次回神,伸手拿桌上的茶杯,发现水已经凉了,而纪雯弹的曲子也乱了调。
&ldo;雯雯,认真。&rdo;
他提醒。
纪雯又恶作剧地弹了几个怪音。
纪云清道:&ldo;让你爸听见,我也救不了你。&rdo;
琴音立马断了。
纪云清摇了摇头,对她拍拍身边的沙发,&ldo;休息一会,吃些饼干?&rdo;
桌子上是一盘半个钟头前女佣送进来的烤饼干。
从椅子上跳下,纪雯走过来,麻利地爬到纪云清腿上,拿了片饼干先送到他嘴边,看着纪云清吃完,才给自己拿了一片来吃。
&ldo;你不专心。&rdo;小侄女嗔怪道。
纪云清笑道:&ldo;叔叔最近状态不好。&rdo;
纪雯抓起他一只手,摊开他掌心,两道伤口长短不一,一条斜跨整只手掌,才长好不久,看起来有些吓人。再撸起他袖管,手肘上还有一道。纪雯看着伤口发了会呆,鼓起腮帮子呼哧呼哧吹几口气,再抬头看纪云清。
&ldo;你肯定偷偷哭。&rdo;
纪云清噗嗤一下笑出来:&ldo;为什么?&rdo;
纪雯道:&ldo;大人不能哭,但是伤口很痛,所以你肯定偷偷哭。&rdo;
纪云清道:&ldo;这又是谁教你的?&rdo;
纪雯道:&ldo;我自己想的。&rdo;
纪云清只是笑。
纪雯又道:&ldo;你哭吧,我不会笑话你的。&rdo;
纪云清又笑了一会,才稍稍敛容,道:&ldo;我哭起来像什么样子,就是想看我哭对吧?&rdo;
说完就去掐她的脸,纪雯一边闪躲一边咯咯地笑。
闹了一会,纪云清催她继续练琴,自己又拿起书继续看。花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法看进去,心里清楚这几天的状态是没法静下心做点事了。恰好看见纪雯的玩具箱乱七八糟,于是起身去给她收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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