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廓闻声跪下。
荣弘注视着他,正色道:“赵廓你来大渝多少年了?”
赵廓一脸谦卑:“回皇上,已经十年了,当时赵廓到大都,不过只是十岁孩童。”
“十年了,倒也够长。”
荣弘仰头长叹,仿佛感慨时光荏苒,他徐徐问道:“你可有什么想要的?”
荣弗等人都看向赵廓,赵廓深深一拜,十分虔诚,再起身时面无异色,甚至还有一丝庄重。
“身为质子,赵廓只愿北渝与南越和平相安,没有杀戮。”
此言一出,武王爷饶是正眼看了他一次,倒是有些意外。
“难得你不拘小节。”
荣弘对这个想法颇为满意,不住的点头,“但是朕还是得厚赏你,你尽管说来。”
“这,”赵廓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来,荣弗心领神会,他顺势向皇帝进言:“父皇,他前日悔婚,想来是有心上人。不如,父皇成全他,也算是善始善终。”
荣弘眸中带笑,意味不明,他没有理会荣弗,而是看向武王爷,“武王觉得如何?”
武王爷想到女儿至今下落不明,一时心伤出神。
直至被盯得心头发毛,才忐忑不安的赶紧回话:“额,臣觉得,一切由皇上定夺。”
他陡然生智把烫手山芋扔了出去,只做谦卑之状。
话头推到皇帝身上,荣弘又看向杨丞相,“你说呢?”
杨丞相是多年的朝臣,眼光锐利,自是嗅到方才三两句话背后的意味。
他向来在皇子之争持中立,只一心忠君。
“臣觉得二皇子提议也可。”
“那好,”荣弘由太监扶着,站起身来,在殿中走了几步,在赵廓面前停下。
“赵廓,听说你心仪茹安郡主,可是真的?”
这一问,赵廓背脊挺直,似乎没多想:“是的。”
回答得十分干脆,和笃定。
“你倒是敢说,”荣弘不免冷笑,俯视着他,“赵廓,你的心思朕不是不知,恐怕你心里有一百个心愿,个个皆是想离开这,回到你的国家去。但是朕告诉你,但凡有一日放你回去,你也只能怎么来怎么走,大渝的一兵一卒,一花一草,你都别想染指。”
话说得再明白不过,赵廓心头一阵一阵寒凉下去。
荣弗也不敢再劝,他的父皇话语里藏着杀意。
荣沫自始至终都没开口,只在旁观着这一场好戏,心中犹为畅快,他打心里不希望这些人过得太如意。
“赵廓不敢。”
哪怕再受挫,赵廓也得恭敬的回话,只是眼中的颓然之色尽显。
荣弘明眼瞧着,对他的颓然很是满意,“你功不可没,朕会赏赐你宅院金银,你就安心住着,改日再亲自为你选一门亲事。”
一番话,算是彻底打碎了赵廓的期待,他不敢露出异样,只好磕头谢恩。
随后,荣弘同样厚赏了杨丞相,夸他忠君明理。
“武王冒死进宫救驾,朕颇为欣慰,又听说昨夜你府上遭了刺客,又着了火,不知你的家眷可安好,王府又是何种景象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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