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傅承渊眉头紧蹙道:“时桑落知道吗?你马上通知她,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。”
明德距离中心医院有一段距离,他就算行动得再快,也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,现在只能期盼着吉人自有天相了。
时桑落从小陈那边收到消息时,正在赶去医院的路上,手机都拿不稳了,直接掉在地上,她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捡起来,却怎么都放不进口袋里。
喻洁开车的同时不忘分出心思去关心她:“怎么了?你脸色怎么忽然间那么难看?”
“快一点,喻洁,你能不能开得稍微快一点?我妈……她刚刚又进了抢救室。”时桑落有气无力,满脸的绝望。
昨天下午,她母亲好不容易才脱离危险,结果在重症监护室住了才不到一天就又回去抢救,再没有医疗常识的人也看得出来,她母亲的状况怕是要不好了。
喻洁没再多话,只踩下油门,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将车用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医院。
时桑落一进医院大门,就跌跌撞撞的跑向急救室。
但她到的时候还是晚了那么半步,主治医生摇着头走出来,见到时桑落后用最沉重的语气说:“时小姐,如果你有话想说的话就抓紧时间吧。”
时桑落身形一晃,得亏有喻洁扶着才没倒下,她知道现在不是昏过去的时候,强撑起精神道:“……我知道了,谢谢你,医生。”
她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,没有责备或者祈求任何人,站定之后就进了急救室。
急救室里的医护人员自觉走了出去,将急救室留给了这对诀别的母女。
时桑落见母亲面上的氧气罩已经被撤走,那些说不上名字的管子也不见了,来到床边握起她的手,轻声道:“妈,是我,我来了。”
“桑落……”母亲缓缓睁开眼睛,刚唤出时桑落的名字就是一阵急促的喘息。
“对,是我,妈,您看看我。”
时桑落轻轻拍打着母亲的肩背,希望母亲在最后的时光里能够稍微好过一些,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。
然而母亲的意识却彻底陷入了模糊中,兴许是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的缘故,她开始说起与现在的事毫无关系的胡话:“森然,你来了么?我已经……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了。”
她还清醒的时候,一直用理智压抑着对丈夫的思念,现在神志不清了反倒能跟随着情感本能思念他了。
时桑落眼圈早已经红透,这会儿含着泪道:“妈,爸一直在,他会在天上保佑我们的。”
“森然是个好人,可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啊,如果你不跳下河去救那个孩子……”时桑落的母亲哽咽着说到一半,忽然又改了口风,“我知道,如果你不救人的话就不是你了。”
时桑落握着她的手,心中忽得一震,“妈……”
与此同时,喻洁停好车急匆匆跑了过来,叶沃拦住她:“我们别进去了,让小时跟阿姨单独呆一会儿吧。”
这话听得喻洁心底发凉:“早上不是说还平稳吗?怎么突然就……”
叶沃叹了口气,神情哀戚:“这种病,到了这个阶段,其实随时都有可能……你是医生,你比我懂。”
懂归懂,可是真的看到以前总是言笑晏晏的长辈到了弥留,喻洁还是有些不忍。
喻洁靠着墙,再想起自己昨晚对时桑落所说的安慰的话只觉得无力得很,喃喃道:“为什么上天总是要这么为难好人啊,小落落她没有爸爸已经很可怜了,要是现在阿姨也走了,她可怎么办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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