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是听到了小玉的笑声,然后是她的话:“就是大少爷付的钱,也肯定是大小姐让买的。”
我提的问题,还没回答嘛,急切等着她下面的话。
“大少爷不经常在家里,最近大半年才见的多了,小玉也不是很了解,他不同我们说话的。不过,大家都说他待人和气,人很好。”
这不是我要的答案。
我准备把话题慢慢地,往他不是父亲亲生儿子上扯:“他今年都二十五岁了,街上的小伙子,哪有二十五岁还未成亲的,小玉你说他会不会是有问题。”
我知道这些话,不应该和一个小丫头讨论,可我实在憋的难受,就想找人聊聊他。红玉又对他不了解,这话又不能和二哥谈,除了眼前这个小丫头,还真没人可说。
小玉没有回答。难道这丫头睡着了,我唤了她一声:“小玉。”
“我刚想到了一件事,不知道说出来合不合适,刚才在犹豫。”
说此类话的人,往往是打算说出来,才如此说的。我鼓励她:“我们俩悄悄讨论,我不会对其他人说的,你也不会对别人说,是吧?”
小玉把声音压得低低的:“春天的时候,夫人给大少爷选了通房,都送到落风园了,又被他退回来了。当时秋菊姐哭了好几天。”
我最爱听这类隐密的消息了,赶忙问道:“他把通房退了,秋菊哭什么?”
“秋菊姐就是夫人给大少爷选的通房呀。”
秋菊我知道,在慕容大院里负责茶水,长得挺水灵,肤色白嫩。我特别爱听她说话,声音好听,说的话我也爱听,常夸我好看,皮肤好。虽然她的话,我一点也没信,但心里仍然很高兴。
十四岁前,我也是又白又嫩,母亲还说过,我不像是长在北方的姑娘,更像是一直生活在江南。这几年我都晒黑了,今年不常在外面了,稍稍恢复了些,但远不及从前。我一直觉得女孩子白白嫩嫩的才好看。
我说:“他那人本来就奇怪,也许他不喜欢白的,喜欢长的黑的。母亲应该多送几个,让他挑挑。”
“后来,夫人又送过去了四个呢,都退回来了,胖瘦黑白,爱说话的,不爱说话的都有。”
我来了精神,一咕噜翻身趴在床边,伸着头问:“为什么?”
小玉的声间压得更低了:“大家私下里议论过,不知道是不是大少爷有问题。”
我更有精神了,终于到了我要问的话:“他就是有问题,小玉,你说他有没有可能不是我父亲的儿子,想着终有一天要离开这个家,所以不敢娶亲。”
小玉咯咯笑了:“怎么可能呢,大少爷和老爷长的那么像,一看就是亲儿子。三个少爷中,他和老爷最像了。”
我不死心:“我没看出来,他哪里像我父亲呀。”想了一下,又问道:“小玉,你说我跟我父亲长的像吗?”
过了一会儿,小玉才开口:“像。除了眼睛不像,别处都挺像的。”
“为什么眼睛不像。”
小玉又咯咯笑了:“很明显呀,老爷和三位少爷,眼睛都小,大小姐你眼睛大,又大又亮,这点和他们都不像。”
我失望地躺回了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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