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要我说,就算卓也的父母来不了,也希望他的哥哥能来参加这次家长会。&rdo;家长会开始之前,津崎校长在校长室里这样说过,&ldo;我并不奢望他们会因此改变想法,但他们或许能够了解,我们并没有对柏木家撒谎。&rdo;
城东警察署派出三人出席家长会‐‐佐佐木礼子和她的上司少年课课长,以及刑事课的名古屋警官。开会前,他们聚集在校长室事先沟通过一番。校长的那句话,是在课长和名古屋率先离开校长室后,悄悄对佐佐木警官说的。
&ldo;您所谓的&lso;没有撒谎&rso;是什么意思?&rdo;礼子沉着地问。柏木家对校长&ldo;隐瞒&rdo;举报信一事极为愤怒,说他是骗子。
&ldo;我对其他家长作的情况说明,和对柏木家的说明并无二致,没有釆用两套说辞。&rdo;
礼子理解他的意思,又不得不认为他这么做根本是徒劳。这位校长先生的脑子好像有点乱。
&ldo;我倒是觉得,柏木夫妇和卓也的哥哥还是别来的好。老实说,听说他们不出席家长会,我都松了一口气。&rdo;
&ldo;为什么呢?&rdo;津崎校长好像真的不明白。
礼子直想叹气,不过还是忍住了:&ldo;我们课长和名古屋警官都是老江湖了,所以刚才都没提……&rdo;
家长们肯定会提出这样的质问吧。城东警察署到底是根据什么才断定柏木卓也的死是自杀?存在有力的证据吗?
&ldo;现场很干净,死因是从高处坠落造成的跌打伤,没有可疑的外伤,也没有可疑物品。连值得关注的目击证言也没有。这一切都确凿无疑,都是降低他杀嫌疑的事实。可是……&rdo;
礼子记得清清楚楚。柏木夫妇听到噩耗后,就说:&ldo;最近卓也心事重重的,连学也不上了,我们很担心他会不会自杀。&rdo;
听到这样的证言,名古屋嘟囔了一句话。
&ldo;有他们这句话就可以定案了吧?&rdo;
&ldo;确实如此。一锤定音的,就是他们的这句话。&rdo;
校长显得越发可怜了。
礼子放低声音继续说:&ldo;所以才没有特别在意有没有遗书。可以说,那时已经作出了定论。&rdo;
而如今发展到这样的局面,如果家长提出相关的质问,是绝不能&ldo;撒谎&rdo;的。无论课长还是名古屋,都会老老实实地回答:有父母的证言,所以放弃了他杀的考虑。
听到如此答复的柏木夫妇或柏木宏之又会作何感想?
想把你们怠于搜査的责任推给我们死者家属?所以你们要串通学校,隐瞒举报信的存在,对不对?
&ldo;对不起。&rdo;礼子最后道了歉。
&ldo;您不用道歉。&rdo;这个周末过后,津崎校长的脸颊明显地消瘦了下去,听了礼子的这番话,他显得越发樵悴了,&ldo;您说的没错。确实,身为警察,被人这样提问,就只能如实相告。&rdo;
&ldo;那场大雪就是最大的障碍。积雪销毁了痕迹,才让现场变得如此干净。如果有人提出,当时要是勘察得更仔细&rso;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,那我们也无言以对。遗体状况也一样,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迹象,能够推翻坠楼而死的假设。可是,主动跳楼和被迫跳楼,甚至是被人追赶后不慎坠落,在这些情况下,遗体状况肯定都是一样。&rdo;
&ldo;可以了,您不必再说了。&rdo;津崎校长将两手举到了胸前。他下意识地保护着自己的身体。无法逃避的严酷现实将化作无数刀刃砍向他。他的手掌上已然现出无形的伤痕。在家长会结束后,校长的全身将会伤痕累累。礼子只能在内心祈祷他不要受到致命的伤害。
&ldo;实在对不起。&rdo;礼子的声音哽咽着,&ldo;是我提出,由我来应对三宅,没想到在我磨磨蹭蹭的时候,事情发展到了如此地步……&rdo;
&ldo;当时,我和您都没有料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。您不必道歉。走吧,我们去会场。&rdo;
或许是想掩盖自己步履沉重的模样,津崎校长的脚步要比平时快得多。这让礼子更加痛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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