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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（第2页）

我只问了一句：&ldo;你可改了吧？&rdo;

她拚命点头，又说了一大堆先生不在，心灵极度空虚的那种话，看上去倒是真的。

&ldo;我丈夫也在非洲，我不空虚。&rdo;我说。

&ldo;你强啊，我是弱者，没有男人的日子，怎么活下去？&rdo;她又哭起来。

我拿出支票簿，也不问她数目，开了一张可能范围内的支票给她，她千恩万谢的走了。

不多久，我听说他们夫妇要回英国去离婚，我跑去找她，但妮斯没有提到欠我的钱，只指着一排排高跟鞋说：&ldo;你挑吧！&rdo;神情很不友善。

我怎么会要她的鞋子呢。神经病！

就在这个时候，但妮斯的丈夫走出来了，神色平静，显然不知道我借钱给但妮斯的事。他手里卷着两块羊皮卷，说：&ldo;这是我搜集的两块羊皮，北非&lso;茅乌里它尼亚人&rso;古早时用天然色彩手绘出来的极美的艺术品，留下给你了好吗？&rdo;

展开来细细一看，我惊吓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东西，我在巴黎罗浮宫里看过类似的。

&ldo;你真的要给我？&rdo;我说。

&ldo;是你的了，你也许不知道，在但妮斯这些女朋友里，我最敬的就是你。&rdo;他说。

&ldo;敬我什么？&rdo;我很吃惊。

&ldo;敬爱你的一切，虽然我们没有讲过几次话。请告诉你的丈夫，他娶到的是一个好女人。&rdo;

我不知再说什么，与这两位即将离婚的夫妇握手告别。上车时，那两块古老的羊皮图卷再被那位先生递进窗口来，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，只说：&ldo;谢谢！&rdo;就开车走了。今生，我没有再见过他们。

小偷，小偷

又来了一幅挂毡。

所有的挂毡都是手工的，有些是买来的，有些自己做。另外三块极美的，送了人，照片里就看不到了。

我喜欢在家中墙上挂彩色的毡子。并不特别喜欢字画。总以为，字画的说明性太强烈，三两句话，道尽了主人的人生观，看来不够深入，因此在布置上尽可能不用文字。

这幅挂毡本身的品质比起以后要出来的一幅，实在是比不上的，只是它的故事非常有趣。

一次长途飞机，由东京转香港，经过印度孟买停留的那四十五分种，乘客可以下机到过境室内去散散步。

我因为在飞机上喝橘子水，不小心泼湿了手，很想下飞机去机场内的化妆间把手好好的清洗一遍，免得一路飞去瑞士手上粘答答的。

那班飞机上的乘客，大半是日本旅行团的人，不但如此，可以说，全是女人。

当我走进孟买机场的化妆室时，看见同机的日本女人，全都排成横队，弯着腰，整齐一致的在那儿‐‐刷牙。看着这个景象，心中很想笑，笑着笑着，解下了手表，放在水池边，也开始洗起手来。

就因为那一排日本人不停的刷牙，使我分了心。洗好手，拿起水池边的手表，就走出去了。

没走几步，只听得一个年轻的日本女人哇的一声叫喊，接着我的肩上被五个爪子用劲给扣住了。

我回过身去，那个女人涨红了脸，哗哗的倒出了一大串日文。我看那来人神色凶猛，只知道用一句日文去回她：&ldo;听不懂呢‐‐听不懂。&rdo;

她以为我装傻，一把将我握在手上的表给抢了去，那时，我用英文说了：&ldo;咦！那是我的表吔！&rdo;

她也用英文了，叫我：&ldo;小偷！&rdo;

那时候，她旅行团中的人开始围了上来。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事，就想抢回那女人手中的表来看一看。因为当时话也不大通，顺手一把，闪电似的又把那手表抢了回来，等到大家都要打起来了的时候，证明了一件事‐‐那只表不是我的，是我错拿了别人的表。

难怪叫人小偷，赶快把那只表双手奉还，还拚命学日本人向那位小姐鞠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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