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你哪里晓得,”红拂突然插进一句嘴,这一路上他都不大说话,这是他回程路上焱之怒
&esp;&esp;◎别过去。◎
&esp;&esp;“既然动不了,就应该乖乖躺在床上不是吗?”
&esp;&esp;猹猹放下手里的汤碗,哀叹一口气,恹恹坐回床边。
&esp;&esp;床上人的脸色差极了,一声不吭地将半截脑袋埋进被窝里,仅剩上半截被煤油灯照着。
&esp;&esp;额头上的疤渍还未结痂,一抹灯芯儿炸开来,火星子掉在被褥上,幸而很快又熄灭了,避免了一场莫须有的大火。
&esp;&esp;我站在门外,垂耳听着两边呜呼的风声。近来晴转阴居多,前一刻钟还乾坤朗朗,后一刻钟便山雨欲来。初夏惯有的闷热混合着起居楼还未散透的新漆味儿,怎么闻都让人难以适从。
&esp;&esp;“克里斯,”猹猹看到了我,从小板凳上缓缓站了起来,“怎么不进来?”
&esp;&esp;“我来看看”我说,扬了扬手里的几副补品,那是红拂等人一起凑钱买的,“只是看看罢了”
&esp;&esp;火罐百无依恋地瘫在床上,床位处堆着一沓小山状的染血绷带。为了方便他起夜,猹猹在床边支了个木架,此时此刻受风吹着,发出“吱呀吱呀”的声响,平添几分别样的凄凉。
&esp;&esp;我走过去,弯下腰瞅了眼火罐的脸色,说:“养了一个多月,还没好吗?”
&esp;&esp;现下距离阿兰入土已有数十日光阴,正因为火罐迟迟不见好,所以他们拜托我来看看。
&esp;&esp;当然,这里面也有我自己的意思。
&esp;&esp;“猹猹,”我突然想到了此行的目的,放下东西对旁边人说,“你能出去一会儿吗?我有话想对你老大说。”
&esp;&esp;猹猹望了眼床上人,想了几秒,没多说什么,乖乖退下了。
&esp;&esp;待猹猹走后,床上的火罐才有了些许动静。他先是翻了个身,将脸正对着我,另一只手把玩着被套上的某一处补丁,像是故意在等我开口。
&esp;&esp;我开门见山道:“你的腿到底是为着什么?”
&esp;&esp;谢天谢地,我可不信什么因为阿兰去世,悲伤过度,导致不慎摔伤。这种理由唬唬外人便也罢了,说与我听,我是一万个不信的。
&esp;&esp;火罐将手从补丁上移开,一路游龙戏凤般,转移到自己膝盖处,挤出一丝苦笑。
&esp;&esp;“在很久很久以前”他开始自说自话,一副放空思忖状,“久到你们都没有来橡树庄,那时这里只有我和红拂与阿兰,还有猹猹。我们四个,默契地分为两派,红拂与阿兰是不消说的,猹猹自然是跟着我。”
&esp;&esp;我静静找了个位置坐下,继续听他的故事。
&esp;&esp;“你应该知道猹儿之前有过一次被领养的事吧?”火罐转过头,直勾勾看着我,暗夜里看他的脸,透着一股忽明忽暗的闪烁,“那你知不知道,这是我冒着多大的险换来的?”
&esp;&esp;“什么意思?”
&esp;&esp;这事儿我的确听说过,猹猹被领养,但不足一个月,就因为夜里尿床和哭闹,被原封不动地送回了橡树庄。
&esp;&esp;我更知道,这背后蕴藏的曲折原委。那户人家起初看中的并不是猹猹,是另一个孩子,后来那孩子不知怎么溺死在池塘里,出于无奈,只好将替补的猹猹推了上去。
&esp;&esp;那时人人都在传,是火罐背地里杀了那个孩子,只为了成全猹猹。当然,这也只是道听途说的故事,真正的实情如何,除了经历过的人,无人知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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