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和客厅连着,是开放式的,再加上对望的两个房间和一面墙,四四方方围着一个天井。天井旁边是一个大水缸,用于储水。
苏钰涵躺在薄薄的被褥铺着的木板上,想闭上眼睛一睡解千愁,可怎么也睡不着。
楼下似乎已经消停了。想起方才父亲的懦弱,失望吗?说不上,她对于父亲本就不抱太高的期待。
至于秦姨,苏钰涵觉得她挺厉害的。
她嫁给父亲之后,操持家务,掌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,除了种田以外,还领着父亲种植一些经济作物,这些年他们家确实在向好的方向发展。她知道他们攒了一些钱,准备要建新房子了。
那么自己呢?她想,学费有助学贷款。上了大学之后,自己努力一点,去勤工俭学,去做家教,做兼职,靠自己也可以读完大学!想着想着,苏钰涵竟就这么睡着了…
不知过了多久,月亮悬挂在半空中,清冷的月光透过阁楼的窗照在苏钰涵熟睡的脸上。她呼吸浅浅的,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,眉头蹙着,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梦?
“姐,姐,姐。醒醒!”有人轻轻拍打她露在外面的胳膊。
苏钰涵努力睁开眼,原来是苏泊涵。
“你怎么上来了?”声音有些沙哑,她整个人还有点懵懵的。
“姐。我妈让我把这红薯拿给你。你晚饭…应该没吃什么…”说着,苏泊涵把碗递给她,碗里的红薯似乎刚出锅,还冒着热气。
“咕噜咕噜…”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。那…我可就不客气了。想着,苏钰涵接过了碗,
“谢了!”
“姐…我妈今天晚上她…”苏泊涵想说什么,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。
“苏泊涵。你是不是快要上初中了?”苏钰涵岔开了话题。
“嗯!”
“上了初中也不能松懈,要好好学习知道不?”
“而且啊,你现在就两科,到了初中可是有六七个科目呢!”苏钰涵一边剥开红薯皮,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。
“啊?那么多啊!现在语文和数学都要烦死了…”
“马上要小升初了,你有好好复习吗?诶对了,你们现在的语文老师是不是老李头?他以前还教过我呢”
“是!就是教过你,每次上课提问都喊我起来回答问题!他还说你是他教过最聪明的学生,没想到她弟弟这么笨…好烦哦…”
“哈哈哈哈…”
小小窄窄的阁楼里,虽然站起来都要猫着身子,却充满了两姐弟的欢声笑语。
苏父靠在楼梯口站着,看向那个小小的阁楼,卷起烟草想要点燃自己的老烟枪,想了想又作罢。
昏暗摇曳的黄色灯光下,旁边的白墙上,投射着他佝偻的背影。良久,他迈起不太爽利的双腿,走向了黑暗的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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