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萤知道她的灵力在救治奶奶之后所剩无几,她不该在此时出手救治君天澜,可是他是比她命更重要的人,她就是舍掉自己的性命,也会去救他的。
随着灵力不断的输出,流萤的眼皮越来越重,为了保持清醒不让自己昏睡过去,她摔碎茶杯,将茶杯的碎屑用力握紧,直到扎得左手掌心鲜血淋漓,直到她终于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灵气,昏睡在了君天澜身旁。
黑暗中,也不知过了多久,君天澜从床上缓缓睁开双眸,他静静地躺着,想到了很多事,很多人,意识是从未曾有过的清晰。
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样被人按住手脚被人废掉功夫的,记得自己是怎样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的,记得那些太监是怎样羞辱折磨自己的……若不是还在心底残存着一丝幻想,他绝不会活下去。
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?他的身体似乎有力气了,他的手甚至能轻易的握紧了,还有他的身子,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似乎消失不见了。
他这是死了吗?
君天澜微微转身,没想到身下竟压到了一条软绵绵的什么东西。
他用手摸了摸,细腻柔嫩却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,这分明是一个孩子的手腕。他继续摸索,摸到了她掌心的黏腻,那黏腻带着血腥的气息,似乎是从那孩子手上传来的。
她也同他一样死了吗?
他晃了晃她的身子,唤她:“你醒醒,你还好吗?”
流萤轻轻唔了一声,想说话,却是连张嘴的力气都发不出来。
她还能发出声音,说明她还活着,她的身子那么冷,还在不停地颤抖,她这是怎么了?是太冷了吗?
君天澜连忙将她拥进怀里,拉过床上那床破棉絮将两人裹在一起。
流萤的脸紧紧地贴在他胸前,近得能听见他心头的心跳。
这是她的天澜哥哥,是她的夫君,有多久了,有多久没有被他这般温柔地抱在怀里呵护过了?上一次拥抱,似乎已经是上一辈的事情了。
若是可以,她真希望,可以这样一辈子靠在他的怀里,就这样一直在一起,直到天荒地老,再也不要醒过来。
可惜,好景不长,她的身子还没捂热,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。这声音仿佛一道催命符,让君天澜的身子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,呼吸的声音变得粗重,握在流萤肩上的手腕更是抓得她一阵生疼。
天澜哥哥这是怎么了?
咯吱一声传来,门上仅供传递饭菜的格子被推开,来人递进来一碗饭菜和一壶水,便又踢踢踏踏的走了。
直到那踢踢踏踏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,君天澜握在流萤胳膊上的手才渐渐放松。
“原来,我还没有死。”他忽然低低地啜泣起来。
流萤听得心底酸涩无比,原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,适才听到外间走路的声音,他都能恐惧成那样,他们究竟是怎么折磨他的?
她见过光芒万丈的倾世太子,见过锋芒内敛的逍遥王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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