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格尔勒。够了。”萨顿的声音很轻。却让暴怒的格尔勒立刻闭上了嘴。萨顿看了看佩佩罗斯。慢条斯理地说:“佩佩。我只是可惜你。才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。我可以保证。在米修司阁下座前。前程一定会比服侍梅迪尔丽要光辉得多。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。最终会毁灭所有的人。不论是敌人还是朋友。其实有沒有血池的破解方法都不重要。你看。只要再有12个小时。我的人一样可以吸空血池。十二个小时不长也不短。但我相信。这段时间里是不会有奇迹发生的。只要抽空血池。得到梅迪尔丽的身体。就什么都不会改变了。”
“恰恰相反。我认为十二个小时太长了。长到足够发生任何事。你和你主子的手。注定碰不到梅迪尔丽阁下的身体。”
萨顿笑了笑。从祈祷台前走到佩佩罗斯面前。蹲下。挑起她的下巴。说:“佩佩。我们整整斗了两年。或许我比梅迪尔丽更知道你的潜力和本事。所以直到现在。我还抱有一线希望。你知道。就算真有奇迹发生。也不是沒有解决的办法。我只要往血池里扔几颗高能炸药。就能毁了梅迪尔丽的身体。这样虽然可惜。总比留着她的身体强。所以。我是真的想能够和你成为伙伴。”
佩佩罗斯也笑了笑。说:“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条件。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佩佩罗斯忽然妩媚地一笑。说:“我想要格尔勒的家伙。可以给我吗。”
萨顿看着佩佩罗斯的眼睛。微笑着说:“如果你是认真的。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把它切下來给你。你敢用女皇的名义起誓吗。”
格尔勒的脸色立刻变得忽青忽白。他忽然跳上祈祷台。大声说:“萨顿大人。别听那女人胡说。一个血池有什么了不起。我这就进去把那个梅迪尔丽捞出來给您。”
格尔勒粗豪的声音骤然顿住。在萨顿冰冷的目光下。他所有的信心和勇气都如雪溶化。
“蠢货。连米修司阁下都不敢碰的血池。你也敢跳。给我滚到外面去。好好清醒一下。”尽管在怒骂。但萨顿的声线依旧阴冷平缓。
格尔勒嘴几次开合。却不敢再说什么。讪讪地向外走去。他恨极了佩佩罗斯。越是恨。就越是想干她。干得她喘不过气來。可惜。他也知道现在的场合实在不适合干这些事。只能乖乖地到教堂外去。去看看外面巡逻的那些仲裁官有沒有足够倒霉的家伙。正好撞在他手里。
他刚走到门口。萨顿忽然喝道:“站住。别出去。”
格尔勒愕然站住。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。萨顿站了起來。双眼中开始跳动不同颜色的火焰。阴冷地说:“刚才有只老鼠在偷听我们说话。你在这守着。我去捉老鼠。”
走到门口的时候。萨顿停下了脚步。抛了块怀表给格尔勒。说:“记住。在守满十二个小时前。不许离开一步。如果有什么变故。立刻把血池炸了。”
交待完这一切。萨顿走出了教堂。消失在黑暗中。
苏挂在教堂屋顶。透过破损的彩窗。将下方的一切都收于眼底。苏全身的气息都已收敛。心跳都降至一分钟只跃动一次的程度。这时的他。和一片砖瓦也沒有什么区别。直到萨顿从教堂中走出。苏才感觉到危险。立刻翻身跃起。在空中两个翻滚。落向密集的房屋区。行将落地的瞬间。苏忽然挥刀刺入旁边墙壁。身体就此凝止在空中。
一根黑索无声无息地破开苏左方的墙壁。从他身下掠过。又刺入右方的墙壁。坚硬的砖墙。在细而长的黑索前就象是面包一样松软。
苏这时才一个前翻。落在了道路上。
“一只老鼠。倒还有些本事。”萨顿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苏传來。
苏根本就不回应。只是忽快忽慢在房屋间奔行。时而伏低。时而跃起。有时候更从废弃的房屋中穿过。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闪开鬼魅般。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穿墙破土而來的黑索。
苏几步疾奔。忽然停住。以缓慢的步伐转过墙角。站在一名隐藏着的仲裁官面前。还未等他愕然的表情做足。苏的军刀就已沒入他的胸膛。然后扶着他坐下。
萨顿哼了一声。显然对苏居然在他面前杀了一名仲裁官极为愤怒。黑索如一道黑电。追踪着苏而去。尽管苏的移动已完全无规律可言。但黑索与他的距离却在迅速拉近。
从密闭的面罩下不断喷出淡淡的白气。苏已到了自己反应和速度的极限。在精神感应下。一片片被追踪的冰寒感觉不断袭來。又转瞬间被他甩到一旁。可是不知为什么。原本完全可以摆脱的追踪锁定现在却象是有了灵性。刚被甩开即又立刻落回苏的身上。在它的引导下。黑索已经堪堪点到了苏的后背。
苏不得不在空中回身。军刀切拉横削。砍在黑索上。黑索一个震荡。传过來的力量强横无匹。争的一声轻响。复合材料制成的军刀刃口都被崩缺了一块。军刀所使用的复合材料。比起特种钢要轻一半。硬度和强韧指标却要强上一倍。它非但沒有砍动黑索。反而被黑索毁伤。在交击的瞬间。苏已经察觉到萨顿至少拥有七阶的恐怖力量。当然。黑索本身的质地也非常重要。它的比重已经超过了黄金。看上去只是细细的一股。实际上非常沉重。在萨顿的强悍力量驱使下。刺穿一米厚混凝土就象切豆腐一样容易。
黑索索梢迅疾无伦地在军刀上绕了两圈。然后索尖如出洞的毒蛇。骤然刺出。
苏一声闷哼。身体诡异地挺得笔直。然而超越人体正常极限的避让也无法完全闪开黑索的刺击。黑索索尖依旧刺入苏的腰侧3厘米。然后一个震荡。立刻将直径5毫米的创口变成一个四五厘米粗细的血洞。它这才不甘不愿地退了回去。
在电光石火的激战中。苏大部分的脑力都在思索着。为什么会突然被萨顿追踪到。是哪里出了问題。苏的意识速度已经催发到了极致。过于强烈的计算强度甚至引发了剧烈的头痛。但是在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内。苏还是得出了答案:那名仲裁官的血。那血是新鲜的。也就有了温度和气味。
刚刚得到答案。苏立刻松开握刀的手。任由黑索卷着军刀远退。他自己则几个腾跃。穿过三座房屋。再次甩开了萨顿的追踪。
苏停留在一个房间的角落。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五秒。他以备用的布带缠紧了腰间的伤口。并且收拢伤处的血脉。使之不再流血。但是伤口过于巨大。而且伤口周围的组织被破坏得过于彻底。却不是短时间可以恢复的。
只要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秒。透测和超距触感的能力就会将周围无法以肉眼观测的情况传递回來。现在五秒钟过去。苏已经对周围十米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。甚至他的感知已经深入到地下三米。
在苏的意识中。整个世界只有轮廓是原本的样子。色彩却全然不同。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蓝黑**彩。如同有生命般移动着。从一座房屋转移到另一座房屋上。它的渗透力极为强劲。一扑到房屋上。不仅立刻将房间内所有的空间都填满。甚至于还会渗入地基近一米。
一片片蓝黑色的色彩。就代表着萨顿的探测能力。被苏的精神感觉察觉到。并且在意识中还原出來。这已经是对精神感应的更进一步应用。需要此前的多种能力相配合。并且需要强悍的思维和数据处理速度作为基础。感知域能力发展到这一地步的时候。在实战中的威力就骤然增加。
然而同时。苏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題。那就是类似于透测、超距触感甚至是神秘感知这一类主动性侦测的技能。在探察敌人时候同样会暴露自己的行踪。这在入门和进阶级别的能力中并不明显。但当能力达到进阶级别的最后阶段时。这一问題才会显现。
在片片蓝色墨彩笼罩上这座房屋的时候。苏早已消失。萨顿捕捉到了苏残留下來的一丝气息。不过凭藉这点线索还不足以锁定苏。只能分辨出他的去向。
房间中的阴影突然一阵波动。萨顿的身影显现出來。他**着上身。精瘦的身躯上浮显出一条条钢筋般的肌肉。虽然体型并不突出。但是谁也不敢怀疑这具身躯中拥有的强大力量。他的身体表面显现出大段墨色条纹。胸前肌肉突起。现出一块如拳头大小的蓝色晶体。黑索的未端竟然与萨顿的中指连在一起。很象是他身体组织的一部分。黑索另一端沒入土中。微微震动着。也不知道百米之外。这些不起眼的震动会转化成多么恐怖的动能。
萨顿的双眼已经完全被近乎黑色的深蓝所占据。他注视着苏残留的痕迹。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。他曾经在审判镇里住了十五年。这里也可说是他的半个主场。虽然这只狡猾的老鼠很难被抓住。但是他也跑不快。在审判镇中。只要他的移动速度稍快。萨顿就会有所感应。假如苏逃到了审判镇外。失去城镇复杂地型的掩护。萨顿追踪的难度也相应大为降低。而且苏受了伤。萨顿当然不会给他足够的时间恢复伤势。他对自己黑索的破坏力了如指掌。
黑暗再次波动。萨顿在房屋中消失。下一刻。黑索已破土而出。横扫苏的腰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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