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我没有牺牲,我只是想先稳住明明,慢慢想办法?”何厚天上前一步,扶住不断发抖的唐佳怡。
唐佳怡冷冷一笑,“想办法?是她想办法继续折磨我?还是你们一起等我的孩子出生后抢走?”
“佳怡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何厚天在唐佳怡的脸上看到绝决和冰冷,他知道自己给她的打击有多大,心疼地想将她抱进怀里。
可是,唐佳怡用尽力气地推开他,“你就不怕为了你的菲姐要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吗?”
“佳怡,你不要吓我。”何厚天看着她迷失的眸子,第一次感觉到,人的眼睛里居然可以这样空洞,就像……何厚天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,“佳怡,你冷静一点。”
唐佳怡突然放声哭出了起来:“何厚天,你凭什么如此践踏我的自尊,为了你的伟大?你爱过的女人不能打扰,你身边病魔缠身的女人不能不顾,只有我?只有我可以让你一次又一次的牺牲是吗?”她不能理解,完全不能理解。
“她给我三天时间,如果我不回去,她就会把关于菲姐的那些事发到各大网站上去,今天是第三天了,我一直拖到最后,就是怕你无法承受。”何厚天痛苦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比唐佳怡好。
“你不会再有办法了,你会永远受她威胁,要么等她死了,要么等菲姐死了。”唐佳怡从来没有这样所有的理智都崩溃的时候,“要么就是你在等我死了,那样你就功德圆满了。”
“你在乱说什么?”何厚天似乎没感觉到唐佳怡那种绝望。
“你走吧,我让你回去,回到她身边去。”唐佳怡颤抖的手指着门。
何厚天定定地看着她,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同意了,也不知道,她到底在想什么,可是手机一直在嗡嗡响,他知道是曾明明在催他。
“佳怡,今天晚上你什么都不要想,到床上去休息,我会继续和明明谈的。”
唐佳怡对他的话没有一点反应。也不看他,何厚天说什么,她都不回答。
他的手机又响了,这一次不是短信,是曾明明的电话。
何厚天最不想接她的电话,可是现在他只能接听。
“怎么?生死离别啊?再等半个小时,你不来,我就把写好的邮件发出去了。”曾明明慵懒的声音仿佛在强调她的胜利。
“我马上去。”何厚天咬牙说道。
而唐佳怡的心被一刀刀刺烂,再刺上去已经全无感觉了一般。
“佳怡,听话,明天一早我就来看你。”
唐佳怡对他说的话无动于衷,这不是今天明天的问题,他回去,就意味着曾明明的胜利,而她……唐佳怡的心像被戳了个洞似地流着血。
何厚天走了。
一月是上海一年中最冷的季节。唐佳怡感觉到自己呼吸的空气都是冰冷的。这一年来的种种翻上心头,心底的痛楚汹涌地击打着心房,痛得椎心刺骨,痛得她神思恍惚,仿佛濒临死境一样,只剩绝望。不仅如此,她蓦地感觉不知是心痛,还是肚子痛,渐渐地她有额头凝满了汗珠。她只觉不好,用力地咬着嘴唇,她从沙发上翻倒在地上,倦成一团,她知道,有些事还是发生了,她翻过身,平躺着看着天花板,肚子的剧痛仿佛让她的心不那么痛了,她忍着,忍得眼底尽是泪水,顺着眼尾流到耳边。
绝望,既然他不能最终做出选择,既然他要成全自己的伟大,那么,就让她来结束这一切吧。
冰冷的地板,冰冷的心,冰冷的世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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