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还是雨霖强压住心里的激动淡淡的说了句:“看你一眼,又能怎么样,能回到三十几年前吗?这么多年,我一人把小霏带大,她从小就没有父亲,我早已当她的父亲已经死了。”
说完这句话,雨霖的眼睛就湿润了,雨霏马上掏出纸巾递给了妈妈,李一非也早已热泪盈眶,伸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抹着泪:“过去的事都是我的错……我也不知道现在做些什么能够弥补对你们娘俩的愧疚……”
此情此景,就连一直对李一非心有恨意、拒绝和他有任何联络的雨霏,片刻间也有些心软了,心里那个犹豫许久的、陌生的称呼差点就冲口而出,但最后张了张嘴,还是没有叫出来。
雨霖用纸巾擦了下眼泪:“不用了,我和小霏很好,不需要你什么补偿。”
现场其他人正在三三两两人热聊中,多数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形,雨霏怕李一非和妈妈太过引人注意,于是轻轻走过去伸手扶了一下李一非:“坐过来吧。”
李一非这才走过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,雨霖冷冷的坐着,不看李一非,也不说话,李一非一直温情脉脉的看着一旁的雨霖:“这么多年过去,你还是那么漂亮,我却已经老了……”
雨霖:“一把年纪了就不要说这些酸不拉叽又没什么意思的话了,让你现在的老婆孩子知道了会怎么想?”
李一非:“是我对不起你,也对不起她和孩子们,错误已经犯下,这件事她和孩子也表示了谅解,我是想……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我们一起……聚一下,让孩子见见她这个姐姐……毕竟,孩子们没什么错。”
雨霖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:“别人谅解了,不代表我谅解,我看没这个必要,行了,听说你现在是总局局长了?忙你的去吧,李大局长,用不着你来管我们娘儿俩,真的没想到在这儿会碰到你。”
李一非被噎了回来,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雨霏,向雨霏发出了求救的眼神,雨霏轻轻摇了摇头,表示无能为力。
三人正尴尬间,倪泽成缓缓走了过来,正打算举杯向李一非敬酒,走近了才意识到现在这个有些不对劲的场景,李一非见倪泽成过来了,稍微调整了下情绪看向了倪泽成,倪泽成:“李局长,没打扰吧?”
李一非站起身:“走吧,去那边聊。”
李一非和倪泽成走向了一边,雨霏坐过来扶住雨霖的肩膀:“妈……没事吧?”
雨霖:“没事……我们早点走吧,不想在这儿呆了。”
雨霏:“您真的不打算好好跟他聊聊?毕竟……三十几年了,这些天我也想了想,该放下的一些仇恨和埋怨也该放下了。”
雨霖:“小霏,你忘记小时候被别的孩子说你是没爸爸的野孩子、你委屈的哭的情景了?忘记了妈白天去打工、把你一个人放在租来的小公寓里孤独寂寞的时光了?还是忘了圣诞节别人家都有火鸡吃、我们却只有几块干面包的场景了?这一切,都是刚才那个男人一手造成的!现在妈妈和你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美好的生活,他又凭什么突然蹦出来说要我们忘记曾经的一切重新接受他?!”
雨霏见妈妈的情绪渐渐有些激动了,也没敢继续再说什么,只是伸手轻轻的抚在了妈妈的肩上,几分钟后,见妈妈的表情依然在痛苦的纠结着,雨霏便轻轻说了句:“既然您心里还是放不开那个结,我也不说什么了,我尊重您的选择,反正……三十多年没有爸爸,我也早就习惯了。”
雨霖转过脸看了眼面前这个懂事又独立的女儿,自己的一生,只有女儿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和安慰,把雨霏带大、培养成才,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,雨霖叹了口气:“小霏,不让你跟他相认,你心里会不会怪妈妈?”
雨霏:“妈,您多想了……我只是想,你们能够忘记从前的恩怨,彼此不再怨恨。”
雨霖:“也许是妈心思太狭隘了,今天看到他有些太突然……”
雨霏:“没关系的……明天您就要回美国了,回去后再好好考虑下也不迟。”
雨霖:“嗯,把那孩子叫过来好么,我想跟她说几句话。”
雨霏知道雨霖指的是在一旁刚刚闲下来的云裳,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愣了下:“您要跟她说什么……”
雨霖:“说合作的事,不行么?”
雨霏:“好……”
雨霏站起身朝云裳走了过去,云裳见雨霏走过来,轻轻问了句:“怎么了?”
雨霏:“我妈说让你过去,她要跟你谈合作的事……”
云裳:“哦……”
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雨霖的身边,雨霖一脸慈祥的冲云裳暖暖的笑着:“来,坐阿姨这边,我的年纪跟你妈妈应该差不多,让你叫一声阿姨可以吧?”
不是……要谈合作么?雨霏感觉自己老妈的路子明显不对,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,云裳见雨霏的妈妈第一次见自己就这么亲切,突然有些害羞了起来,一下又从那个自信的云总变成了几年前的青涩小女生,慢慢的坐过去有些甜甜的叫了声:“阿姨好……”
雨霖:“坐那么远干吗,别那么拘谨,来,坐阿姨身边。”
云裳有些囧的看了一眼雨霏,雨霏也有些不知所措,不知道老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,云裳只好挨着雨霖坐了下来,没想到雨霖一把就轻轻的握住了云裳的手:“你叫云裳?阿姨以后就直接叫你小裳了,小裳啊,阿姨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有眼缘,就特别喜欢你……”
雨霏站在一边囧得有些冒汗,自己老妈什么时候这么自来熟了,还毫不客气的上来就抓人家的手……也真是个撩妹高手啊……
云裳也一脸囧相:“谢谢阿姨……”
雨霖:“听说……你跟小霏认识好几年了?”
云裳:“嗯是,我们虽然是竞争对手,但私下里相互佩服、相互欣赏……也算得上是……好朋友……”
雨霖笑嘻嘻的看着云裳:“哦,只是好朋友啊……你是不是经常到雨霏那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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