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是!&rdo;昭君答说:&ldo;回皇上的话,昭君与她们三人是异姓姊妹。&rdo;
&ldo;原来你们结义了,&rdo;皇帝信口问道:&ldo;你们可见过长公主脸上长过什么痣?&rdo;
&ldo;从未见过。&rdo;
林采的话刚完,韩文便即说道:&ldo;长公主脸上有痣。&rdo;
两人的话不同,连昭君都吃一惊。赵美一急,忘却礼节,大声说道:&ldo;三姊,你说瞎话!&rdo;
那种忘其所以的神态,惹得皇帝倒笑了,&ldo;韩文,&rdo;他问:&ldo;你说,长公主脸上哪里有痣?&rdo;
&ldo;右眉心之中。&rdo;
听这一说,昭君释然了。微微笑着,自是默认的表示。
&ldo;真的吗?&rdo;皇帝凝视着昭君的脸:&ldo;怎么看不见?&rdo;
&ldo;细看就看见了。&rdo;
事情已经很明白了,也就无须再对昭君的三姊妹作任何询问了。皇帝吩咐,各赐彩锦一端,钗环一副,遣走了林、韩、赵三人。
&ldo;妹妹‐‐&rdo;&ldo;启奏皇上,&rdo;昭君急忙抢着说:&ldo;蓬门女子,滥窃名器,已觉逾分,实在不敢再当皇上这样的称呼,请唤贱名。&rdo;
&ldo;不!我还是叫你妹妹,&rdo;皇帝紧接着说:&ldo;韩文说你右眉心中有一粒痣,怎么我看不见?&rdo;
&ldo;极小的一粒痣,不易察觉。&rdo;
&ldo;那么韩文是怎么发现的呢?&rdo;
&ldo;是秋灯夜雨,同席而眠,相距不过数寸,所以看得真切。&rdo;
&ldo;等我看一看,不知妹妹这粒痣,主何吉凶?&rdo;
听得这一说,昭君便将脸扬了起来,迎着光亮。皇帝走近了细看,果然在右眉心中,有一粒小小的&ldo;朱砂痣&rdo;,隐在她那根根见肉,偃伏整齐的眉毛之中。
&ldo;这有个名目,妹妹你可知道?&rdo;
&ldo;昭君愚昧,请皇上赐示。&rdo;
&ldo;叫做&lso;碧草丹珠&rso;。&rdo;
昭君只听母亲说过,这粒痣名为&ldo;草里藏珠&rdo;,主生贵子,却不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名目,不由得笑道:&ldo;想来是皇上自己想出来的。&rdo;
&ldo;对!你觉得这个名目如何?&rdo;说着,便伸手来抚摸昭君的右眉。
守礼谨严的处子,对男人的这种动作最警敏不过。很快地往后一缩,皇帝那双手悬在半空里有些放不下来了。
昭君倒觉得抱歉,也有些惶恐,然而无可解释。只能将头低了下去,轻声说道:&ldo;皇上如果别无垂询,昭君告退。&rdo;
&ldo;不忙,不忙!&rdo;皇帝的声音中毫无不快的意味:&ldo;你坐下来,我还有话说。&rdo;
&ldo;毛延寿可曾向你索贿?&rdo;
昭君觉得不必为毛延寿隐瞒,而且也是瞒不住的事。不过,这一下可能会牵连傅婆婆,可觉于心不忍,因而迟疑着不知何以为答。
&ldo;想来是他索贿,你没有理他,所以故意陷害?&rdo;
&ldo;也不能说是索贿,只是有那么一点暗示的意思而已。&rdo;
&ldo;呃,他是找史衡之来跟你开口的?&rdo;
&ldo;不是!&rdo;昭君不愿牵涉到任何人。想了一下说:&ldo;是他自己暗示昭君的。&rdo;
&ldo;他怎么说法?&rdo;
&ldo;他在画像的时候,自言自语地说:&lso;老夫画人先画鼻,皇上看人先看图。&rso;昭君没有理他。图画成了也没有故意使坏的样子。到后来,有人告诉昭君,必得给毛延寿送一份重礼,否则,他当众画的是一幅图,送呈御前的,又是另一幅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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