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贝贝,贝贝……&rdo;宝祥一声声呼唤着,双手颤抖地抱不住她幼小的躯体,心他的痛到极致,连呼吸都疼痛不堪。
双手越是脱力,越是想要搂住顾贝,拼尽全力地将她搂在心窝口,宝祥不止一次次幻想着她长大成人的样子,顾章也不止一次次提及,丫头长大后一定不能远嫁,得去招个上门女婿,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?
宝祥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抱起顾贝的情形,自己慌乱,抱得十分别扭,但又不敢乱动,僵硬得像木头人一样。
他的贝贝很聪明的,从小不用他操心,在顾喆被他爹追打得鸡飞狗跳时,她就学会了撒娇哄人开心,甜甜糯糯的,怎么就死了?
宝祥狂怒不已,在木已成舟的事实面前,明明是知道,但就怎么也接受不了。
他颤抖地拿着那块小镜子,眼泪决堤般,汹涌澎湃,胸腔里梗着的怒气交织着悲痛,冲垮了理智。
第106章
他的贝贝很聪明的,从小不用他操心,在顾喆被他爹追打得鸡飞狗跳时,她就学会了撒娇哄人开心,甜甜糯糯的,怎么就死了?
宝祥狂怒不已,在木已成舟的事实面前,明明是知道,但就怎么也接受不了。
他颤抖地拿着那块小镜子,眼泪决堤般,汹涌澎湃,胸腔里梗着的怒气交织着悲痛,冲垮了理智。
崩溃边缘上,听到顾喆&ldo;哇&rdo;一声哭得哀痛,宝祥冲过去搂住他,捂紧他双眼,顾喆不断挣脱,身体扭动得像上了岸的鱼,小脸涨得通红,呼哧呼哧喘不过气。
铁柱追跑上来,&ldo;少爷……&rdo;话没说完,看到一地的惨烈,震惊得无言以对。
阳光幻结成冰,凝固得密室般,隔绝一切,氧气慢慢消磨殆尽,徒劳无功地想要逃避现实,但封死了出路。
几人脱下外衣给她们披上。
顾喆搂住顾贝,就抱不了他娘,想要抱抱娘亲,就要放下顾贝,无论是哪一个,他都不想撒手。
他牢牢抓住妹妹的手,把脑袋靠在娘亲冰冷的胸腔上,除了放声痛哭,什么也难以帮上忙,那种无力感,让他痛恨自己。
从阳光正好到西下,山峦渡上一层艳红余晖,夕阳悲壮,黄昏凄凉。
再是不舍,终究是要掩埋道别了。
顾喆把土坑的石块都捡了出来,生怕张姨娘亲妹妹会在里面睡得不舒服,宝祥搂起张春茗的尸身,弯腰轻轻放进土坑中,细细地撩起她额前的碎发,好好收拾仪容,他道,&ldo;张姐最爱臭美了。&rdo;
顾喆也想抱起唐诗诗,但他身量不足,咬牙地憋气发力,也只弄得人翻后仰,铁柱想要帮忙,被他用力推开,就掘强得像头牛,在筋疲力尽后,仍不愿放弃。
半拖半拽才把唐诗诗放进土坑里,和张春茗并排躺着。
&ldo;把你娘的头发都弄乱了。&rdo;宝祥心疼地抱抱顾喆道。
顾喆抬起泪流不止的脸,失怔了,显得茫然得四脚爬过去,用手拂弄着唐诗诗散乱的头发,也不是梳妆打扮,只是把盖住脸庞的黑发拂开,可看到脸庞后,他低下头把额头贴近唐诗诗的额头,哭得沙哑的声音,哽咽道,&ldo;娘,我会替你报仇的,安心走吧。&rdo;
宝祥搂起顾贝,亲亲她的脸颊,将她摆放在唐诗诗身旁,掩土时,他跳下土坑,又是搂起顾贝。
李爷知道他对顾贝的感情,怕他会想不开,出言安慰道,&ldo;人死不能复生,节哀顺变吧!好好活着,还有顾军长呢。&rdo;
宝祥咧嘴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,&ldo;贝贝最胆小了,躺在边边上,万一会怕黑了,我,我……&rdo;他哽咽得说不出话,只动手把唐诗诗抱起,挪出中间一小块地方,把顾贝放了进去,继续泣不成声道,&ldo;张姐,唐小姐,好好看着贝贝……我,我……&rdo;
李爷把宝祥拉上来,&ldo;掩土吧。&rdo;
一捧捧黄土撒落土坑,傍晚微凉的风卷起迷眼的尘埃,吹得树木轻轻摇摆。
黄土掩过尸身,慢慢盖过脸庞,顾喆发了疯一样跳了下去,&ldo;我只想再看看娘和妹妹,我舍不得啊!呜呜呜……求你们等等……我舍不得……舍不得……&rdo;
顾喆双手颤抖不已,轻轻拂开泥土,眼泪簌簌,一滴一滴砸落。
还是铁柱下去把他抱了起来,唠唠叨叨地跟他说着话,&ldo;小爷,不要多想了,回去告诉顾军长,要那帮兔崽子血债血偿……小爷,其实你很幸运了,我都不知道我娘是谁,连爹也没见过……&rdo;
……
天津城,山田助也的院宅内。
赵鹏缓缓地来回擦拭匕首,匕首不过手臂长,没有花俏的装饰,朴素。但刀锋在橙黄的灯光下,锋芒毕露。
山田助也披着日式浴袍,随意跪坐在榻榻米上,脸上是一派掩饰不住的轻蔑,&ldo;曾经的丧门狗,如今榜上新的主人,就翻脸了。&rdo;
赵鹏哈哈哈大笑,眼神没有一点笑意,&ldo;这是香月司令的意思,山田上尉,赵某也是没有办法。&rdo;
&ldo;司令的意思是让我交出在天津的兵权,&rdo;他抬眼直勾勾地看着赵鹏,&ldo;不知其中,你又是出了多少力&rdo;
赵鹏依旧是笑得一团和气,&ldo;都是为天皇效力,为大日本帝国尽忠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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