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外婆说,父亲登报休妻,可能是怕有人会害了他的妻儿。
听外婆说,我父亲还在江东对抗外敌。
听外婆说,当年父亲许诺母亲,生下我,等战事平息,就来接我和母亲回府。
已经好几年了!
江东江川还在打仗。
也不知我的父亲怎么样,连封电报都不拍过来。
我其实很想见见我父亲上战场英勇杀敌的样子。
我等啊等,等啊等。
八年后。
战事平息一年了。
我已经十六岁了。
已经是大姑娘了!
我还是没有等到我父亲。
姑父丝绸生意越做越大,赚的盆满钵满,后来带着姑姑表哥买了大房子搬出了华人街。
玉良母亲娘家来信,战事已息,希望她和哥哥回家看看。不日玉良母亲便来问母亲是否跟她一道回江东看看。
我激动的点头,但我母亲却摇头拒绝,表示我爹爹不来,不跟她讲清楚休她的原因,她永远也不会回去的。
离开前,我去求哥哥带我一起去。
他见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。
毅然决然拒绝了我,表示他身上的钱不够买我来回的船票。
我惊呆!
又转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对着表哥。还是表哥有钱,拍拍胸脯,说包在他身上。
第二日就上门来找我一起去买船票。
好巧不巧,被我母亲听到了。
母亲表示,我要是走了就不要我了。
我已经没有爹爹了,我不能再没有母亲。
我忧伤的回到自己的房间。生了一场大病。
玉良母亲和哥哥离开我都没有去。
等我病好,玉良母亲和哥哥已经带着江东大包小包的特产回来了。
有酱鸭,有腐乳,有麻花。
也带来了我父亲的消息。
玉良母亲喝了口水,叹了口气对母亲道:“锦溪,你自己去看看吧!”
“........”我母亲捏着杯子久久不语。
玉良母亲看着我期许已久的双眼,摸着我的手道:“锦溪,回去看看吧。小月儿,她也想见他。”
那晚,母亲一夜未眠,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坐在客厅等我。
母亲道:“小月儿,如果到了那边。你的父亲在那边已经有别的妻子别的孩子怎么办?”
我认真坚定的说出自己内心演练过许多次的话:“母亲,我就想见见我的父亲。如果他真的对你食言了,我不会认他的!”
母亲沉默不语,过了良久点了点头:“那我们回去看看。”
母亲的双眼像是透过远洋来到了之前的陆府。
光阴似箭,但去江东的航程需要十五天,我估计是跟船有仇。
开了十五天,晕了十五天,吐了十五天。
等下船的时候我圆圆的脸蛋已经不见了,变得瘦瘦的。
外婆看着我说:“跟你母亲一模一样。”
奇怪,母亲说我长得像父亲,而外婆说我长得像母亲。
我到底像谁?
或许......我是他们两个生的,都像吧!
下船我就想去见我父亲。
可母亲破天荒的关心我的身体状况,说:“不急!等你休息好了,我们明日再去找你父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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