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欢而散,斗姆元君临走前撂下一句话:“这缕龙息贫僧暂且代为保管,大殿若想通了,可带着麒麟心头血到三岛十洲来,贫僧定为大殿治愈旧伤。”
润玉在回天界的路上,一遍遍告诉自己:我没有做错。与佛门的合作必须是自己占据主动,而不能被佛门所支配。这一条策略是先天帝时期就定下的,父帝再如何痴恋花神,也还是勉强坚持了这一点。我也绝不能妥协。
他一点也没有可惜放弃了一个修复逆鳞之伤的机会,而是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。
润玉知道,应该立刻告诉娘亲,让她及早作好应变准备。可拿起通讯玉符,他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,心想:还是当面说好一些。
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回到天界,入了南天门,脚步却沉重起来,失去了以往去碧波宫时的轻快或闲适。他的步伐并不算慢,但每迈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冰锥之上,寒意从脚底刺入心头,一点点将火热的心封冻。
原来,我也可以如此残忍!一边下决心要保护好娘亲,一边亲手将所有的重担压于她的肩上,自己坐享其成。
润玉面色平静到有几分僵硬地走进碧波宫。
苏璃看到他,立刻就查觉了不对,忙将所有仙侍仙娥都打发出去,在殿中布下重重结界。
润玉跪在苏璃脚边,将脸深深埋在她的膝上,半天没有开口。
这种状态,像极了当年文曲星君子纯死后,他的伤心又自责。只是当年幼小的他会哭泣,而如今成年的他学会了掩饰。但是无论如何掩饰,他仍然是那个敏感而又善良的润玉。
“玉儿,事情出了意外,是吗?”
“是。斗姆元君来了……”润玉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,真的是平铺直述,毫无修饰。
苏璃忍住心头对斗姆元君的恨意,以及对未来的恐惧,脸上微笑、声音温和地道:“玉儿,你没做错,不要自责。林殊曾经说过,这是道统之争,站错队便是万劫不复。而你,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,更是半步也不能踏错。不要想着可以假意答应,先拿到好处,渡过难关,日后再反悔。我们不是凡人,是神仙,言出法随,违背上神之誓的代价太大,还不如现在直面难题。你放心,我有办法化解。”
“那,娘亲,您把这串人鱼泪戴上,保护好自己!”润玉褪下手腕上的人鱼泪,塞到苏璃手里。
“不,是你该戴好它,保护好自己。”苏璃又将人鱼泪戴回润玉手腕上,然后幻出一片金黄色椭圆形的龙鳞说,“我足不出碧波宫,有你父帝的这片龙鳞,可以调动这宫中的上古法阵,自保足够了。当年我刚来之时,荼姚来找麻烦,就是以此自保的。而你不同,你需要到处走动,没有一件好的法宝怎么行?”
“可孩儿担心父帝对您……”
“有一颗人鱼泪已经足够。再多也是浪费。”苏璃抚摸着润玉的脸颊,镇重地道:“玉儿,你记住,父母之间的事,你不要管,也决计不能管。否则,只会更糟。”
润玉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从脸上滑落,“娘亲,我好恨!”
“玉儿,不要恨。时势如此,我们一起面对。不够强大,我们就潜心修炼。总有一天,我们可以无需顾忌任何人,自己作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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