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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(第1页)

但他试图驱走这种感觉。

&ldo;那么?&rdo;他说。&ldo;你去b-37号船舱吗?&rdo;

&ldo;当然了。我会做任何力所能及之事。你也来的,对吗?&rdo;

&ldo;不是马上。我必须得先找到事务长,然后他得找到摄影师,你先去。不过,说心里话,你觉得那个指纹的价值怎么样?&rdo;

拉斯洛普从钢琴凳上站了起来。他看起来有些不安。

&ldo;我比较倾向于你哥哥的说法。是某个疯子吧……你知道的。我们得把他抓住。我估计他们要跑上跑下,四处讯问同一个问题了:&lso;某某时刻您在什么地方?&rso;&rdo;

&ldo;应该没多少那样的问题。不能光靠指纹呀。&rdo;

&ldo;我没有不在场证明,就我一个人,&rdo;拉斯洛普幽默地说,&ldo;我大多时间都在甲板上,天气不好也一样。我就记得和一个人说过话,是在晚上早些时候,就是那个留着一头卷发、一直卧床不起的姑娘。查佛德,她的名字是乘务员告诉我的。

&ldo;不是那个穿着白色皮毛外套的鱼脸女吧?&rdo;

拉斯洛普瞪了他一眼。

&ldo;喂!鱼脸,你是什么意思?&rdo;他喊道。&ldo;她可是个美人儿,而且很有气质。虽然我没机会和她多聊会儿,但他给我的印象是,有真才实学,而且不会犯错。&rdo;

&ldo;她那张脸是世界上最糟的。&rdo;

拉斯洛普又瞪了他一眼,对于他的语调露出吃惊的表情。麦克斯自己也感到吃惊,但他控制不了:他的舌头不听使唤,像是在倾吐情感,他的每一个词都充满恶意,而这种逐渐膨胀的恶意并不单单来源于此‐‐他几乎是在对着拉斯洛普吼。&ldo;好了,好了。&rdo;拉斯洛普说。&ldo;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针对那个可怜的姑娘,但我们还是走吧。我要赶紧去见你哥哥。&rdo;麦克斯表示十分赞同。

乘电梯下到c甲板的事务长办公室的过程中,他对&ldo;可怜的姑娘&rdo;这个词始终怀恨在心。他发现事务长的办公室关着门,木制百叶窗也拉了下来。但当他敲桌子旁边的门时,事务长的秘书正坐在缭绕的烟雾中给他指明了方向,秘书的面前摆一堆护照和表格。

&ldo;他不在这里,&rdo;秘书说。&ldo;如果他不在大厅或者吸烟室,那你应该能在肯沃尔西先生的船舱里找到他。b-70,在船舷左侧。&rdo;

麦克斯果然在b-70找到了他。在那扇紧闭的门后,可以听到事务长哄然大笑声,然后是另一个人虚弱略带嘲讽的欢笑。麦克斯敲了敲门,那个虚弱的声音传出了一声不愉快的回复。

&ldo;瓦辛海姆吗,&rdo;他怒吼道,&ldo;给我走!我不想再吃炒鸡蛋了。我可受不了炒鸡蛋那德性。看上帝的份上,瓦辛海姆,要是你再往我这儿送炒鸡蛋,我就把它涂到你的脸上。&rdo;麦克斯推开了门。

事务长格里斯沃尔德先生个头不高,看上去很健壮,带着一副大眼镜,笑起来咧着大嘴。他坐在病号铺位旁的安乐椅上,叼着根雪茄。

&ldo;请进,&rdo;他恭敬地说,&ldo;不必介意肯沃尔西先生,他有点不舒服。&rdo;

&ldo;不舒服?&rdo;杰罗姆&iddot;肯沃尔西阁下说,&ldo;你见鬼去吧,我都快死了。你关心过什么?&rdo;他看了看麦克斯。&ldo;哎呀,不好意思。我还以为你是那个心肠恶毒的瓦辛海姆。瓦辛海姆是个患了妄想症的乘务员,以为只要强制执行,不管是消化不良还是黑死病,靠一道炒鸡蛋就都能治好。别把门开着,进来做个见证人吧,我的灵魂就要出壳了。&rdo;

事后麦克斯从事务长那里得知杰罗姆&iddot;肯沃尔西渴望的就是被人烦。不过这个年轻人真是病得不轻,他的胃里已经二十四小时吃不下东西了;看起来的确如此。

他住的是三铺位的豪华船舱。他朝一边躺着,脑袋支在枕头上,茫然地望着门。杰罗姆&iddot;肯沃尔西是个又瘦又高的年轻人,一张嘴苍白带着皱纹,不过那只是因为疾病。蓬松的金发挡住了一只眼睛。他戴着一副无边的八角形眼镜,显得很严肃。可是嘴和眼睛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了幽默。

事务长朝他的方向吐了口烟。

&ldo;格里斯沃尔德,&rdo;年轻人说,&ldo;我可没开玩笑,我受不了了。&rdo;

事务长的笑容消失了。

&ldo;你真不行了?&rdo;

&ldo;真的,我快死了,&rdo;肯沃尔西一本正经地小声说,&ldo;刚才我试着站起来,却倒了下去。就是你开那个白痴玩笑的时候。&rdo;

&ldo;胡扯。我根本没开玩笑。&rdo;

肯沃尔西砰的躺了下来,闭上了眼睛。

&ldo;格里斯沃尔德,&rdo;他朝着天花板说道,&ldo;我承认八月的那次横渡你还欠我一两杯,不过现在不行。等着,我会反击的。这一次简直是我经历的最难受的宿醉了,比以往要难受十倍。&rdo;

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件事。

&ldo;不好意思,&rdo;他转过身,睁开眼睛看着麦克斯,说道,&ldo;嗯‐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&rdo;

&ldo;对不起闯进来,&rdo;麦克斯说,&ldo;我是找事务长,船长叫他去。&rdo;

格里斯沃尔德坐了起来。

&ldo;老伙计找我?&rdo;他心存疑惑地问道,&ldo;什么事?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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