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了鹤氅的白琬泠着一袭缃色裙衫,玉簪绾发,手执花枝,站在花树下,身畔似有烟霞轻笼,飘逸出尘。
苏忧墨不经意间瞥到,忍不住失神,赞了一句。
“美人名花,倾国倾城。”
“苏公子过誉了。”
姬悦以为他是在说自己,不由羞红了脸,低着头,脚在地上划来划去。
待苏忧墨回过神,见她这般模样,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“姬姑娘在想什么?”
“啊,没什么。”姬悦摇摇头,迟疑的问道:“不知道,苏公子喜欢什么花?”
“花?”苏忧墨想了一下:“嗯,山茶,兰花都可以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“有什么不妥吗?”
“没有。苏公子你瞧,那枝梅花开得多好。”
姬悦笑着敷衍过去,心里暗自寻思。是不是该让哥哥去购几本名品兰花,茶花来讨他欢心。
梅花虽好,赏玩了一会儿后,苏忧墨也失了兴致。
“果然一枝独艳不是春啊。”
“苏公子可是觉得无趣了?”
“没有,红梅朵朵相异,各有妙处,如何会无趣。”
似乎是看出了苏忧墨的意兴阑珊,姬悦面上多了几分失落:“花再好,看多了也不就不稀奇了。”
“姬姑娘想太多了。”
“我备了酒菜,苏公子可肯赏面?”
“当然。”
“这边请。”
略走几步是一片空地,花树下设了三张小几,摆了一碟姜香梅子,一碗糟鹌鹑,一碗八宝鸭,一碗香酥鸡,还有一碗牛肉羹。
“苏公子,花娇香幽,今日我们效古人设几而坐,如何?”
“姬姑娘巧思。”
闻言,姬悦嫣然一笑,眉目间颇有得色。
“公子请坐吧。”
“姑娘请。”
三人在蒲团上跪坐好,白琬泠被风吹的有些冷,忍不住打了个寒噤,正巧被苏忧墨看到了。
“琬儿觉得冷?”
“有些,这里无遮无挡,总觉得四面来风,捂着手炉也没用。”
“把鹤氅穿上吧,虽然不便,总比着凉好。”
“嗯。”
白琬泠接过身后侍女递过的鹤氅,温温婉婉地道了谢,然后披上。
“可惜这里没有鸟雀。”苏忧墨环视四周花树,笑道:“不然也可一睹古人所言雀踏花枝落芳菲的景致了。”
“师傅说的是:忽见客来花下坐,惊飞,踏散芳英落酒卮。这句吧。”白琬泠长睫轻眨,声音轻柔婉转。
“琬儿聪慧。”
“可叹我不是坐客无毡醉不知啊。”
苏忧墨轻笑,正欲开口,却被姬悦打断了。
“鸟雀我是寻不到,不过,酒可以。”
姬悦拍拍手,一个侍女端着茶盘自花树后走了出来,盘上放了一把白瓷酒壶,两只白瓷酒盏。
“苏公子,我敬你三杯。”姬悦亲自下座倒了酒,递给苏忧墨。
苏忧墨也没推辞,一饮而尽。
宾主尽欢。
宴饮之后,考虑到苏忧墨饮了酒,姬悦又安排了两间厢房让他们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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