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堂朦朦胧胧的醒转,只见床前如水银铺地,一片月光,窗纸上树影扶疏,正是深夜,他心里一阵莫名的不安。
“月白风清,如此良夜,温掌门也忍心辜负了?”
清朗的声音从房外传来,温堂一惊,喝道:“什么人?!”
“故人。”一个身影从屋顶跃下,伸手在窗格上轻弹两下:“房间逼仄,还请温掌门赏面,移步院中,我们好生,叙叙旧。”
“若是我不肯出去哪。”
那人冷笑一声,虽然隔着窗子温堂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杀气:“那在下只好进去请温掌门出来了。
“轰隆”一声猛响,烟雾弥漫,砖土纷飞,一个石塔夜灯飞了进来,直冲温堂而去,温堂自床上跃下,看着那个石塔破墙而出,心里骇然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!”
“温掌门莫要惊慌,在下不是说了,故人而已。”
那人自墙上破洞走入,一袭青衫,神情潇洒,手里摇着竹骨折扇,在月光映照之下,说不出的儒雅风流。
温堂握掌成拳,看着那个人仿佛看到一个鬼魂,惊恐不已:“是你!!!”
“是我。”
“你,你,你怎么还没死!”
“温掌门说笑了,你们都还活的好好的,我又怎么会死哪。”
折扇轻合,那人影一晃便到了温堂面前,上下打量着他,嘴角是嘲讽的笑。
“啧啧,肌肤光滑,肌肉紧实,这些年温掌门保养的不错啊。”
没有理会他的调笑,温堂努力平复下自己内心的激荡,尽量语气平缓的道:“你,你来这里,是,是为了什么?”
“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”
虽然那人说得很漫不经心,温堂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,勉强笑道:“我,我不,不记得了。”
“温掌门真是贵人多忘事,可惜,温掌门敢忘,在下却不敢。”那人微微一笑,面上尽是回忆之色:“十年前的今天,眉山脚下,血染黄土,尸横村郭,真是人间地狱。温掌门,你听,有婴儿在啼哭哪。”
“胡,胡说,哪有什么,什么婴儿啼哭。”温堂躲开那人的目光,声音细微:“你,到底想要做什么?”
“做什么?”
那人风度翩翩地摇着折扇,清冷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。
“温掌门十年前在眉山欠了人命债,我,是替他们来讨债的啊。”
温堂闻言心中一凛:他今日明显是为复仇而来,若不打赢他,只怕性命难保,有道是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,纵然偷袭有失宗师风范,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衣袖带风,人影隔开温堂拍来的一掌,折扇往他腿侧的环跳穴上点去,温堂侧身避开,却正巧把自己后颈送到了那人手里。
温堂被他拿住了后颈,全身麻痹,四肢软瘫。
“今日,我就用你心头热血来祭奠我亡妻冤魂!”
如水月光里,那人自怀里掏出一个灵牌,用绸帕仔细擦拭后放在桌子上。
灵牌上只有七个字。
亡妻水盈之灵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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