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里烧了火盆,温暖如春,烛光影里,苏忧墨穿着一身素白中衣,正在桌前练字,用的是松墨,淡淡的清香混合着他身上的兰草香,甚是好闻。
“媚卿,外面是什么人。”
“琬泠见过师傅。”
“是琬儿啊,你怎么过来了。”听到白琬泠的声音,苏忧墨的手一顿,宣纸立马多了一滴墨渍,毁了快要写好的那一幅字。
“我放心不下师傅,因此过来瞧瞧。”白琬泠将食盒里的两碟点心端出来:“阿音准备的,可能会有些甜。”
“天色已晚,雪夜的路又滑,你让莞音送过来就是了,何必自己跑这一趟。”
苏忧墨把宣纸重新铺好,再压上镇纸,白琬泠乖巧的上前替他磨墨,含笑道:“师傅心疼我,我却心疼阿音哪。”
“说的跟我是坏人似的。”
“师傅就是坏人。”白琬泠皱皱琼鼻,俏皮地做了个鬼脸。
“胡说。”一心分做二用,思索片刻后,苏忧墨提笔沾了些墨汁,笔走龙蛇,在纸上写下一个相字。
“师傅,你没事吧。”
“没事,只不过是内功出了点岔子,折腾了一会儿罢了。”
“不严重?”
苏忧墨抬眸看了白琬泠一眼,烛影摇红,她白玉般的脸颊被烛光一映,微现红润,说不出的秀丽动人,压下心里的悸动,苏忧墨笑道:“不严重,只是一点小问题而已。”
白琬泠歪头看着苏忧墨,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,却是无果,撇了撇嘴,话里隐隐带了些威胁:“我少不更事,师傅可不要骗我。”
“我哪敢骗我们聪慧伶俐的白姑娘啊。”苏忧墨微笑,拿起宣纸给一侧的白琬泠看:“瞧瞧我这幅字。”
纸上只写了四个字——相濡以沫,字迹圆润,儒雅洒脱。
“相濡以沫?”白琬泠摇摇头,水眸不解地看着苏忧墨:“不懂。”
“泉涸,鱼相与处于陆,相呴以湿。”
白琬泠点点头,葱指抵着下巴,微微出神:“听着很感人的样子。”
“嗯。困境之中,用微薄之力相互帮扶,的确很感人。”
“我和师傅也是相濡以沫。”
“别胡说。”
“我没胡说。”白琬泠蹙了秀眉,一脸的不高兴。
“琬儿,我们不能用相濡以沫这个词。”
“为什么,我愿意在师傅有困难的时候帮助师傅啊,难道师傅不愿意么?”
“不是这个意思,相濡以沫是用来形容夫妻的。”
眼珠骨溜溜转了几转,白琬泠水灵的眸子弯成月牙,酒窝若隐若现:“那师傅娶我不就好了。”
苏忧墨轻叹了口气,揉揉白琬泠的头,眸里掠过一丝复杂:“我们是师徒。”
白琬泠怔愣,面上全是疑色:“师徒就不能做夫妻?”
苏忧墨看向一旁僵直的云媚卿和司莞音,冷声道:“你们两个先下去,今晚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起。”
“是。”
定定地看着苏忧墨,白琬泠一字一顿:“我想要嫁给师傅。”
“琬儿,不可以。听话,将来你会有一个疼爱你的丈夫,我也会娶一个贤惠的妻子的。”
闻言,白琬泠急得几乎要哭出来:“我不要,我不会嫁给别人,师傅也不能娶别人。”
“真是个傻丫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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