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父母,很爱你!”赵晟看着眼前,虚弱并有些恍神的老人,语气平缓地说道。
从刚才发现赵晟,打上门来的原因开始,冷静、睿智,一直无比配合的妘鸿,突然闭上双眼,手指微不可见的颤抖。
“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!”
当他再回首时,那张握住自己的宽厚手掌早已不在。
“两千多年前,自己年少轻狂,被周围的人吹捧成盖世天骄,几场或真或假的比试,自己就傻乎乎的信了。”
“父母那“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”的叮嘱,格外烦人。”
“直到那天,在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女孩面前,和那时候的太阴神子一战,一切都是早有预谋,自己被打到重伤濒死,但就是吊了一口气,后来想想还不如死在擂台上好了。”
“当自己从云端跌落,会从泥淖里将自己抱起来的只有至亲父母!”
“但我宁可他们不救我!”
“父亲虽然是一位大能,但由于我自己的愚蠢,上了擂台,被同样背靠太阴神教的太阴神子所伤,别说还有一口气,就算被杀了也“纯属活该”,技不如人罢了!”
“父亲四处奔波,为我吊了一口气,母亲日日夜夜的守着我,但我依然随时可能死去。有时想想,昏迷中的我,为什么还有那么强的求生欲,死了不好么?”
“人老了,就是容易瞎念叨,还请圣人勿怪!”老皇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,再看出赵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之后,更是随意了很多。
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鸟之将死其鸣也悲。漫长岁月的压抑,只需要最后一个小小的稻草,就会压塌。
老人临死前,忍不住将自己藏了两千多年的话,絮絮叨叨地说出来。
“最后啊,我醒过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祭坛上的自己,以及“献祭”了自身一切的父母。”
“我活了下来,但我宁愿去死!”
看着这位摇摇欲坠的老人,赵晟没有小瞧或者怜悯,悲痛和苦难他自己早就扛过去了。
在此之后他学会了隐忍,如果说司马懿隐忍数十载,让司马家得了天下,那这位隐忍上千载,那一代的太阴神子也好,还是他那曾经心心念念的神女也罢,全部倒在了岁月里,当年算计他的人,没有一个活了下来。
如今的他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,只是想最后倾诉一下罢了。
“不聋不瞎不做家翁!”
他实际上一直都看的很明白,但‘圣武神威皇祖’将亡,他因少年时的伤势影响,终究寿元无多,可能还要在“皇祖”之前坐化。
将皇祖的献祭之法,改成提炼精血,纯化血脉,这些在他看来算是太阳神教传承的“必要之恶”!
虽然妘鸿从没炼化过精血,但他一直认为自己也“不干净”,只要太阳神教能在圣皇血脉日渐衰微的当下,继续发展下去就好。
但他绝对不会想到,在他和“皇祖”相继坐化后,太阳神教会在短短2o年就灭亡。
正如探春所言,“这样大族人家,若从外头杀来,一时是杀不死的。这可是古人说的,‘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’,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,才能一败涂地呢!”
因果流转,天机隐现。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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