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随手将纸放在茶几上,润玉随意瞟了一眼,发现上面写的都是自己的一些基本情况,心想:这位可真是细致啊!
只听这位清冷的上神用她那金声玉振般动听的声音说:“小神自号凌寒。”
润玉听到这个名号,眼角微抬,稍显惊讶,道:“妖界新晋的狐王?!”
“不错。”
润玉眼神中有些玩味。这位凌寒上神的真身是九尾天狐,三百年前新晋飞升,晋位妖界三王之一,填补了蛇王仙逝后留下的空缺。妖界弱肉强食。狐族本是虎王的附庸,这位虽然天赋卓绝,但她的崛起也实属不易。
“夜神殿下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?”凌寒指了指茶几上的几页纸,道:“时间太短,我没有查到殿下历劫的详情。只想请问殿下,是否使用过李珏和陆诏这两个名字?”她不想拐弯抹角,问得十分直接。
听到这一问,润玉有几分惊喜,又有几分落定,缓缓吐出一口气,平静地道:“是,无论李珏还是陆诏,都是我。”他又带着二分期盼、三分幻梦、五分坚定地问:“你就是曦儿,也是澹宁,对吗?”(昭华公主名刘曦。广平女帝,叶明净,字澹宁。)
润玉自从了解过妖界的情况之后,也曾怀疑这位狐王凌寒上神就是自己要找的人,只是无法证实。今天当面对证,真是再好不过。
“是我。”凌寒眼中似有泪光浮动,手上掐诀,立时换了一副容貌,从清秀佳人变成了绝世之姿,只是情态清冷,仿若带雪寒梅。
“我有个小字,叫冰心,你可以称呼我的小字。”
这话一出,润玉如何还不明白她的心意,他很想抬手抚摸她的脸庞,但手指颤抖,怎么也伸不出去。如今时移势易,她不再是端庄华贵冷静自持的昭华公主,也不是杀伐果断雄才大略的广平女帝,既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,也不是他不可违逆的主,以如今他们两个的身份地位和处境,就算此心不变,想要在一起,只怕也会一波三折。
润玉望着这张绝美的脸庞,想起两世缘份的初始。第一世,他们是政治联姻,大婚之前从未见过面,他只盼着她是个明理之人,而她只希望他给予自己应有的尊重和体面。却不想后来能心意相通志趣相投,最终成就一世帝后情深的神话。
第二世却要传奇曲折得多。
他们第一次相见时,她正一身褐衣短衫,鬼鬼祟祟地跟踪一位独身一人的侯门贵女。他以为她是图谋不轨的小厮,要拿住她交给主人家处置。两人扭打时不慎滚入了假山腹中。
先是一起听了一出准备过继为嗣的皇室宗亲与侯门庶女的苟且之事,后又听到自己的母亲与三叔亲口道出自己不堪的身世。
那时,他尚不知她是谁,而她已经猜出他的身份。
他只想着自己的身世之秘绝不能泄露,又不忍心滥杀无辜。由于之前的撕扭,他已经知道她是个女儿家,便想着将她变成自己的人,也就不会泄秘了。于是他亲了她。
她的嘴唇是那样柔软芬芳,让他从心底喜欢,真的动了明媒正娶她的念头。可是这只可恶的小狐狸,就在他盘问她身份的时候,东拉西扯,还故意勾引,趋他愰神之际将他打晕,就此溜走了。
那时候,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那个穿着小厮打扮的女孩子,会是皇帝唯一存活的子嗣,五公主叶明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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