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我及笄之前,继承法会保护我。”清霜很没有底气地说。她快把自己的唇给咬出血了。
“怎么,不是你的好阿姐保护你吗?”公爵夫人心潮澎湃起来,她静静地期待清霜的表情:“如果是我的话,我就会在一切尚在萌芽的时候——将其他可能斩断。”
“可那违背了继承法的规则!”清爽激动地呐喊。
“规则与历史都是由胜者书写的,我们打一个赌如何?赌许云岚的心中,你与权孰轻孰重?”于是就有了开篇的那一幕。
清霜故意在大皇子的生辰宴前“失踪”,若阿姐返回寻找清霜,则清霜赢,林中所有竹筒酒归清霜所有;若阿姐没有改变行程,则公爵夫人赢,清霜不得再踏入紫吴竹林,也不得再叨扰公爵夫人。
清霜信任阿姐,阿姐是她的保护伞,阿姐的怀里是唯一可以撒娇和偷懒的地方......但为什么她明明毫无悬念地赢了,心中仍然是那么地不安呢?清霜的睡颜一向恬静,此时竟在睡梦中皱了眉。
窗外,月亮被云遮住,大有山雨欲来之势。
过了些天,清霜抱着一堆青花瓷小壶坐在公爵夫人对面,却丝毫不见公爵夫人有失落之情,顿时大失所望。
前些天她争强好胜、没有思虑清楚就答应了赌约,今日她斟酌了许久,还是决定与公爵夫人细说——那日她们不应该兵行险招。一来无故缺席宫宴可能会被皇室治罪,二来如此重要的场合是结交各方势力的大好机会,无论如何阿姐也不应该缺席。
她本以为公爵夫人会大受震撼的,谁知她只是泡了杯很苦的茶,神色如常地说了句“陛下最讨厌拉帮结派之人”后,就继续浇花了。
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。
公爵夫人的性格阴晴不定,脾气喜怒无常,常常看着远方发呆。那眼神何其忧郁、何其寂寞,像是在追思什么重要的人,又像是在等待远方的亲人。清霜另一个不想输掉赌约的原因就是,她想陪伴公爵夫人久一点啊!
“公爵夫人,您是一位公爵的妻子吗?”
“不是。”公爵夫人出奇地没有回避,“我没有婚配,以后也不会有了。”
“哦。”青提把脸埋到硕大的茶碗里,心想自己真是提到了最不该提的话题。
公爵夫人淡淡地说:“我是一位女公爵。”
“那岂不是比母亲还厉害!”清霜脱口而出。
公伯侯子男,涟渊并不反对女性袭爵,但女子的地位仍处于下风。
“只是没有实权。”公爵夫人不慌不忙的说完这句话,看着清霜敬佩的眼神,无奈地摇了摇头,“你的母亲是涟渊后族的女武神,她的女儿是容城许氏的明珠,我是不可能与她相提并论的。”
清霜意兴阑珊地回到海德里涅城堡,远远地看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和他的仆从被拦在了铁门外,正愁没趣的她眼咕噜一转、计上心头。
她大摇大摆地在他们俩面前走进了大门,果然,两人的注意被她吸引了。此时她又一步步倒退回来,煞有介事地问:“你们......是从宫里来的?”
仆从明显被她吓了一跳,立马警觉起来,公子却保持着温文尔雅的风度,饶有兴致地问:“何以见得?”此人一双桃花眼,眼角微微上翘,折扇掩面,如沐春风。可在清霜眼里,他笑起来的样子跟后山的狐狸没什么两样。
清霜直指着摇扇的公子说:“你摘下所有的配饰想掩盖身份,却忘了味道。你身上的味道是宫中独有的龙涎香,我绝不会闻错的,大皇子殿下!”她刻意将最后几个字咬得特别重。
晋东听得冷汗直流,他家殿下却死死按着他不让动。
“只凭龙涎香你不能断定我是大皇子,抄家灭族的罪我可不当。”元韩立还是一副含蓄骄矜的样子。
此人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,阿姐果然是遇见了难缠的角色。
“许云岚昨晚放了大皇子的鸽子,所以他要上门算账。”清霜明眸一闪,“你不是来找我阿姐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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