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在你如此关心我们的份上……”另一人向鱼诺伸出异常灵活的手,惊得鱼诺连连后退,“真可爱,呵呵~为了你的诚实,我允许你做出选择。莫管闲事或者被我们吃掉,你选哪个呢,好人儿?”
“你们真的不在乎?!”鱼诺对他们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。在魔法之眼中,人类的灵魂拥有至高无上的温柔,而他们竟能毫不在乎地放弃如此宝贵的东西?!
“当然在乎,不过……”鱼诺身后,第三个人哈哈大笑。而后他拿出了自己的“镜子”,在鱼诺面前摔碎了它。镜子碎裂的刹那,他眼里的金色迅速消逝,重新露出了人类的眼眸。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后,他拿出一面梳妆镜照了照自己的脸,而后轻笑一声,将镜子丢在了鱼诺脚下。
“傻子,你不懂!这一切,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游戏。所有人都是彼此的玩物。厌倦了,丢了就是,何必大费周章?”
“难道你不明白?你身上仍然有恶龙的气息,它只是暂时潜伏在你心里。如果你继续玩下去,它仍然会复发。”凝视了他片刻后,鱼诺在心中暗叹,做出了最后的努力。鱼诺看到他的命运消失在远方,灵魂展开在风里,伸长了手臂却无法抓住哪怕一根树枝。然而,即使魔鬼也无法强迫一个不肯回头的灵魂。
“谁在乎呢?我们可不是始终如一的呆瓜!我们遵循现世的一切要求,按照父母亲朋的制定的标准消耗时间。我们在现世是完美的,尽管没有选择也失去了爱恨的感觉。”他狠狠踩了一脚镜子的碎片,鱼诺看见他的眼睛微微泛红,“这里只是我的垃圾场,可以随意丢弃情绪,可以随机倾泻愤怒,甚至可以连它都丢弃。随时随地,重新开始任何喜欢的东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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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这种游戏停止很容易,比如现在!”他踢散了脚下的碎片,用厌倦的目光望向鱼诺,“我们是来改变现世的,而你却让该死的现世出现在这里,所以我宣布离开!”他撞开鱼诺,踏上离开泪雨之森的路,脸上带着夸张的不屑。
“现世果然太污浊,实在激不起老子玩耍的兴趣。回去了,在落寞的傍晚看染着夕阳的云,我会想你们的~”他向后挥了挥手,让口哨尖锐的声音掠过巨树的树梢,看起来十分轻浮,却立即引来一片赞同声。鱼诺听见身后又响起几个清脆的碎裂声,几条身影从他身旁掠过,失去了在这里的重量。
“一起回去吧!在落寞的傍晚彼此想念,也不错嘛~”鱼诺听到他们如是说道。而后,小镇在鱼诺四周轰然坍塌。他们寄托在这里的时间碎了,而他们却面无表情,干净纯洁得仿佛初生的婴儿。他们一个一个走过鱼诺身旁,也有的仍和同伴彼此搂着肩膀,如散学的孩子一般亲密,也如散学的孩子一般明白他们终将各奔西东。魔法让鱼诺得知他们无爱无恨,心里只回荡着一个传奇——英雄一笑泯恩仇,而他们忘了,原本也并无恩仇。
他们终在不知不觉间印下了真情,又在懵懂间舍弃了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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