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马家寨休息了一晚,第二日继续赶路,马连扔下儿子马逍留守马家寨,自己带人亲自护送温南望一行继续前往南州府平水镇。
盛易川在平水镇为吏,盛晴光想着二哥有些恃才傲物的性格,很是担心他在平水镇坐冷板凳郁郁不得志,还有阿爹说要到平水镇继续开牙行,也不知道会不会水土不服能不能开得起来……盛晴光一路七想八想,结果她一进平水镇,便看到了“盛家牙行”的巨大招牌,竟是比在汴京时还要招摇些。
盛晴光呆呆地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,看着牙行里忙得脚不沾地的邓管事,那画面熟悉得令她有些鼻酸。
……一切似乎变了,又似乎没变。
邓管事正忙碌着,忽有所感,一回头便看到了自家小姐正站在大门口,不由得愣了一下,随即狠狠擦了一眼睛,又定睛看了看,仿佛怕看错了似的,待确认了站在门口果然就是自家小姐时,他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,而是扭头撒腿就往里头跑。
不一会儿,盛长桥便冲了出来。
“晴晴!”盛长桥径直冲到盛晴光面前,将她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,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……没吃委屈没受伤吧?瘦了好多……”一叠连声地说着,盛长桥便红了眼圈。
“爹……”盛晴光眨了眨眼睛,眨去了眼睛里的酸涩,“大哥回来了吗?”
盛长桥抹了一把眼睛,“回来了,你身边那个楚镖头也回来了,就是脑子好像出了问题……”
“啊?”盛晴光一愣,“怎么回事?”
“好像掉下悬崖,除了你大哥谁也不认得了。”盛长桥说到这里,想起长子带着受伤的楚镖头回来说把小妹弄丢了,他当时差点没疯,好在护送他们回来的人赶紧补充说晴晴被温南望救走了。
饶是如此,这些天他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,半夜睡不着就找晴晴娘说话,指望着晴晴娘能保佑晴晴。
天可怜见,终于是安然回来了。
盛长桥眼里只有女儿,一旁的邓管事见状,忙招呼一旁的温南望和他带来的人。
马连呆呆地看着头顶“盛家牙行”那金光灿灿的招牌,“我滴个娘,盛姑娘的盛原来是盛家牙行的盛啊。”
那可是巨富。
盛姑娘还是谦虚低调了点。
邓管事将一行人请进了牙行内堂,盛长桥只顾拉着女儿说话,问她那天在客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盛晴光生怕吓着老父亲,简单说了几句便想绕过话题,“大哥和二哥呢?”
“你大哥出去办事去了,二哥在衙门办差,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们回来了。”盛长桥正说着,那头盛易山已经匆匆赶了回来,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,身旁还紧紧跟着一个人。
“晴晴!”盛易山一进门,眼睛便落在了坐在堂中的小妹身上。
盛晴光的视线却是落在了盛易山身旁的女子身上,看到她的模样,盛晴光一下子惊住……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熟悉的眉眼上,有一道疤痕从她的左侧额角一直蔓延到脸颊,生生破坏了那张美人脸。
是楚简,可是她如今的模样和梦里的大嫂简直一模一样。
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,楚简似乎以为她是被自己可怕的容貌吓到,微微掩了面有些不自在地躲到了大哥身后。
盛晴光一下子起身,走到楚简面前,“楚镖头,你还认得我吗?”
楚简躲在盛易山身后不吱声,也不肯露面。
“她失忆了。”盛易山解释道,“我是从下游的河里将她捞起来的,醒过来就这样了。”
他这么说的时候,楚简悄悄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怯生生地看了盛晴光一眼,像只受惊的小兔子,完全没有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楚镖头的模样。
“阿简,她是小妹,别怕。”盛易山回头道。
楚简便冲她弯了弯眼睛,叫了一声:“小妹。”
盛晴光一时心中五味杂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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